話說到這,席有幸的目光冷冷地掃向一旁的慕何,意思非常明顯,這就是她口中的“真傻子”。
“你要不想認輸,就把你自己收拾好。你要還擊的是對你造成傷害的人和事,不是你自己,更不是幫你救你的——傻子。”
她紅唇輕張,對著慕何,重重地咬下最后那兩個字。
慕何聽得一清二楚,她的刻意嘲諷讓他感到些許窘迫和無奈,但現在并不是和她詳說的好時機,這個場合也并不合適,他只能暫且按下。
總的來說,現在的俞玥已經暫時被席有幸的話拖住,一時半刻沒有再出現什么帶有攻擊性的瘋躁行為。
這一點空檔爭取不易,但總算是等到了江爍讓人送來的藥。
俞玥的病癥不輕,光靠心理方面的疏導本來成效就有限,只能作為輔助,最終還要靠藥物才能完全鎮定下來。
本來這類病癥就有生理病因影響,使用藥物不可避免,而藥物幾乎都帶安眠的作用,俞玥吃過藥后,很快就平靜地躺回了床上。
她的眼里恢復了一些清明,雙眼閉上前,目光定落在席有幸的身上,微微張了張嘴,還沒等她開口說什么,席有幸就已經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轉頭去看慕何,慕何像是知曉她想要說的話,立即搖了搖頭,淡聲安撫道,“先休息吧。”
她又看了一眼慕何手臂上的傷痕,滿眼抱歉,低低地說出一句,“慕哥,對不起。”
慕何循著她的目光去看,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口子,他神色一晃,后知后覺地想到剛才席有幸兇著聲警告他的時候,好像就是瞪的這里。
他內心霎時一陣翻騰,艱難地克制住這股洶涌的情緒,隨后抬起頭,沖俞玥扯出了僵硬的微笑,“沒事。”
俞玥猶豫地合上了眼皮,受藥力影響,沉沉地睡去。
慕何離開俞玥的房間后,直接乘坐電梯,回到樓上。
到了席有幸的房門前,他按響了門鈴,便在門外等著里面的人開門。
本以為經過俞玥這事,席有幸今晚很有可能不會讓他進房。
卻沒想到,門依舊很快就打開了。
席有幸開了門就往回走,步子帶風,還是以往雷厲的架勢,徑直往浴室趕去。
慕何緊跨了兩步,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拽停了,不讓她躲進浴室里。
“我們先談談。”他試探性地開口,“就是今晚的事。”
“需要跟你談的是樓下那個。”席有幸回頭,語氣充滿了不耐,“我沒毛病,不需要知心大哥大姐來疏導什么心情。”
慕何沒被她顯然糟糕至極的態度嚇退,猶然堅持,不松手勁,“坐下,我們談談。”
席有幸實在被他惹煩了,下意識地動了動手腕,發現他的力量穩固得很,如同堅硬的鐐銬一樣,讓她根本掙脫不得。
她頓時冷沉了聲警告道,“你最好不要用你對她的態度來對待我。”
“我對阿玥是什么態度?”慕何此時竟還很有閑心似的,打破砂鍋問到底。
席有幸抿緊了唇角,驀地扭轉過頭,眼神愈發不善地狠剜在慕何的面上。
這時她才驚覺他的神情不復往昔平和溫靜,眉眼緊收,仿佛在壓抑什么將來的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