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真碰到那不講道理,敢來下手碰碰的綠林,那他們這些人手也不是吃素的。
等到隊伍走出城門,兩家鏢行才將鏢號吼了出來,由騎在馬上的興盛鏢局開了頭,四個人騎棗紅色的高頭大馬,率先踏上平坦的官道,也是他們陸運的第一段……濟城往聊城的這百多里路程。
至于后邊的騾馬車行,則是行的緩一些,就著步行的農人以及勞工,走走停停。
待到這多口子的人都出得城門,得了大管事吩咐的小店員,就跟商行中的駐守的店長說了一聲,扣上帶著遮耳的狗皮帽子,往初家大院的所在跑了過去。
進得外院,稟明了負商事物的官家,引到了賬房,才將這兩人給補到了此趟商貿的人頭添利之中。
因著院落中快到年節的緣故,偌大的賬房屋子中,只有這一大樁,又急又寸的生意沒有結算清楚。
故而幾個閑的無事的管事們就著這件事兒就問了幾句。
結果,就聽到了初家別院旁邊不遠處的丘村的這么一件……閑事。
這人吧,甭管做多大的買賣。
對于男女之事都有著莫名的八卦之情。
更何況這是明晃晃的艷事兒,雖被當事兒的人給遮掩了三分,但是這些人精們,誰還沒幾個在附近村的親戚呢。
就算是丘村的村長下了死命令,總有那一兩耳朵的會傳出來。
“張燈官?”
這件事兒的關鍵人是張燈官,這個熟悉的名字……就引起了一個管事的注意。
這管事是昨日里領著邵滿囤過來平賬的管事之一。他曾得了大管事多關照邵滿囤的提點,覺得有必要把這事跟大管事的匯報一下。
雖說這是件無足輕重的事兒,但趁著這個機會,也能拉近一下……他與大管家的關系不是。
于是,這管事的將此事兒的來由從頭細細的捋了一遍,出得門外,尋了一個家就在丘村的短工陰晦的問了幾句,轉過頭,抿著嘴,就入了內院。
往前進得兩道門,是管事們常居的議事廳。
依照初家慣例,每日晌午,是各路管事們前來跟初家老爺匯報的時段。
只不過年節前夕,管事們都放了假,只留大管事的留守,與家中的老爺少爺碰碰。
所以,大管事的瞧見還有人過來,就有些奇怪,他朝著這位小輩招了招手,詢問起他此行何事。
這前來匯報管事的是個口齒伶俐的,兩三句,就將這一件小事兒給復述了個清楚,引得那大管家沉吟了片刻,揮揮手讓他暫且退下了。
大廳再次恢復到空蕩蕩的模樣。
老管事瞧了一下側角處的落地掛鐘,就朝著廳外的方向拍了幾下巴掌。
幾個早就等在側面小門后的丫鬟們,拎著黃澄澄的大茶壺就邁進了廳內。
先走向廳正中央的主桌,掀開期間的蓋碗,就將早就備好的大棗茶沏了開來。
水至七分滿,之后就收手。
那丫鬟退到左側后錯一個位置的方桌,又掀開了另外一盞茶碗的茶蓋。
與此同時,跟在她身后,手中只拿一棉布方巾的小丫鬟,則跟了上去。
將主桌上濺射出來的幾個小水點兒,給干凈利落的給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