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呂曉貴就哼的一下,揚起了下巴,蹲在糧鋪人來人往的門口,懶得再搭理這個他瞧不上人家,人家也瞧不上他的姜老頭了。
邵年時并沒阻止這兩個人吵架,他甚至還覺得有趣。
因為他從呂曉貴的口中,又間接的得到了一處有用的消息。
這事兒不急,需要慢慢來。
他腦子中的一些事兒已經勾勒出來了一個輪廓。
差的就是慢慢的把事情給做起來了。
邵年時有個好處,那就是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都要靜心。
他記得他爹當年多么難啊,帶著所剩不多的家產一路奔襲到丘村的時候,都不見他半分驚慌的神色。
在他似懂非懂的少年時期,他爹這種處事不驚的神態,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造成了邵年時一旦遇到了什么重要的大事兒的時候,一定會在心中多跟自己囑咐兩句。
‘莫要驚慌,平氣凝神,你可是要做大事兒的人的,這種事情只不過是你人生路的一個小水溝罷了。’
每每邵年時默念多遍了之后,他或是激動,或是焦急亦或是憤怒的心情……就會漸漸的平靜下來。
讓他能冷靜的處理后續,平靜的看待事情。
自然在外人的眼里,也就變成了他處變不驚,大氣踏實的印象了。
就像是現在。
瞧著時間正好,邵年時就算是先頭做了一筆不小的買賣,也不想再在鋪子里耗著了。
依照他原本的計劃,今天帶要帶著李先生的信,去拜訪一下李先生的朋友,明儒私塾的馮先生。
將夜間上私塾的束脩定下來,一并繳納了之后,就從今晚開始,繼續接著識字呢。
想到這里的邵年時就對著門口的呂曉貴吆喝了一聲:“呂曉貴,來過來看店,我出去一下,晌午吃飯的時候就回來了。”
這呂曉貴就這一點的好處,但凡是跟掌柜的有關的事兒,他都不多問。
只是在店門口點了點頭,就起身站到了鋪子里邊,找了一處不顯眼的地方,蹲了下來,繼續瞇著眼睛神游天外。
邵年時只與這呂曉貴打了一會時間的交到,可也看明白了這個小二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他最初的那種有關于呂家二少爺的陰謀論,在這一上午的時間內,就徹底的消散了。
邵年時突然就明白了呂家大醬工坊的大老板的良苦用心。
他知道能夠頂起門戶,繼承家業的一定是家里能吃苦的大兒子,而他那個吊兒郎當的二兒子,在他百年之后,說不定會過的挺慘。
他們又不是什么家大業大的大豪商,他們也只不過是比下有余的小買賣人。
給不了二兒子太多的資源的大醬場的老板,卻是舍了自己的關系,給二兒子塞進了只要不出格,就會旱澇保豐收的初家的鋪子。
也許當初剛運作進來的時候,這位大醬場的老板說不定也起了一點,自家的兒子能夠有出息,最終爬到大掌柜的這種牌面和職位之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