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日本廠長懊惱的抱住了自己的頭:“他們一定會判我有罪,是的,我是國家的罪人!”
再加上東北事件的嚴重性,聽說那些被遣返回國的東北商人,當中有一些人已經受到了十分嚴厲的處罰。
而駐守在東北鐵路沿線的日本軍人,也得到了歸國問責的不知后果的調任。
現在,青城出了如此大的事情,就會將剛剛才轉移到東北方面的布料傾銷事件再一次的揭開。
這下子,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是青城的日本商人們有意為之了。
就算是無心之過,那也表現出了他們的愚蠢。
在帝國擴張的關鍵時刻,日本方面是不需要于愚蠢的人的!
就在這位日本商人那發出了痛苦的嘶吼,快要被看不見結果的未來給壓垮的時候,他的助理卻是慌里慌張的朝著他的所在跑了過來。
“廠長!不好了!不好了!”
“咱們廠子外面的封鎖線,馬上就要被各地的布料經銷商給沖破了。”
“從昨天起,各個城市的經銷商就往咱們這里趕了過來。”
“到現在,除了青城本地的,最遠的甚至連上海江蘇一方的布料商人都打電話過來了。”
“廠長,你趕緊想想辦法,若是再不解決問題的話,咱們廠子遲早要被這群人給毀掉的啊!”
哪怕如此緊急的消息,聽在這位日本廠長的耳朵中他也是起不了任何的波瀾了。
他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只是如同陳述一個事實一般的跟對方說到:“什么解決?怎么解決?”
“我們賣出去的布料,換出來的真金白銀,一部分作為軍事資助獻金,已經匯到了日本總會社的賬上,而另外的一部分,作為合作和解決麻煩的誠意,早已經交到了青城的海軍軍部里邊。”
“至于剩下的基礎運營資金,大部分都已經購買成了日產的紡織原布紗,小部分購買了德國制造的進口染料。”
“剩下的流動資金,你的心里應該比我還有數吧?”
“給大家發一個待遇不錯的薪俸,也就不剩下多少了。”
“現在,他們來跟我要錢,我哪里來的錢給這些人?”
“你認為那些已經進了上述的人的口袋的錢,我一個小小的廠長能要的回來嗎?”
“左之助啊,我完蛋了啊!”
“咱們這個廠子能不能夠繼續的經營下去?我可以肯定的說,能!”
“但是我,你還是不要再跟隨了吧!”
“依照你在中國工作的經驗,任何一位從日本再派過來的廠長都會倚重于你的。”
“所以,左之助,看在你跟隨我一起來到中國的份兒上,再幫我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聽了這番話早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的左之助用顫抖的嗓音問詢到:“廠長,您想要做什么?”
“去,把我的刀取過來吧。”
“我將會用一個最體面的方式來贖我身上的罪過。”
“看在我一心忠于帝國,也曾為之兢兢業業的份兒上,希望日本的相關人員不要為難我的妻兒!”
“而我的尸身,有朝一日能夠返回到我的家鄉。”
“就葬在我們家的旁邊,地頭的墳間。”
“讓我死后,能夠看到家鄉盛開的粉色的櫻花,看到我的家人,幸福的生活吧!”
“廠長!廠長!你不要做傻事,這件事兒難道就真的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嗎?”
“真的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看到自己的助理還在拼命的規勸自己,這位廠長的臉上露出了清醒的苦笑。
“是的,左之助,什么都不用說了,我的罪責是無法被饒恕的。”
“這可是一大筆的錢,以及千千萬萬的日本上層人士的臉面。”
“我現在已經傷到了日本帝國最高級的人士的尊嚴。”
“讓一個人死容易,可是讓他求死不得的方式卻是最為可怕的。”
“我現在,只想有尊嚴的死去,也許看在我對帝國忠心的份兒上,最起碼不要連累其他人啊!”
“多說無用了啊,去,把我的刀拿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