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
“哎!”
在邵年時這一聲招呼之后,緊跟在邵年時身邊負責跑腿的小伙計就跟了過來。
這位是真的機靈,又加上本地人的緣故,幫著他處理了不少鄰里周邊的關系。
而廣州的幫派因著武館盛行的緣故,基本上都是由這些個武行與鏢行把控的。
而這些個人多少都與青幫的交情不錯。
唯一不受這些高端一些的道上人管理的,大概也只有廣州碼頭上的那些窮苦的勞力了。
他們有自己的幫頭,對抗的就是與青幫關系不好,但是勢力卻是不小的胡宜生的黑幫。
夾縫之中求生存的他們,唯一的一個優點就是耳聰目明,能提早一步得到所有人都不清楚的消息,從而在這些消息沒發生之前,為自己求得一條安穩的活路。
那么,同理,若是胡宜生派人做了點什么,也一定不會逃得過這些人的耳目。
若是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的話,那他也只要用一下杜老板的面子,與當地的青幫幫派去討一個辦法了。
想到這里的邵年時就繼續吩咐到:“你去,這般……這般……”
吩咐了兩句,就把這位機靈的小伙計給派了出去。
至于他自己,則是讓一旁的護士幫著自己剃頭,同時讓緊跟在其后的另外辦事兒的人跟后續跟上的醫護人員去接洽了。
這繳費,檢查,家屬簽字,樣樣數數的都需要人跟著。
作為一位朋友,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
大概經過了最為忙亂的十分鐘過后,邵年時在護士站里邊被收拾成了一個禿瓢,而他派出去的人也將他交代的事兒全給辦完了。
這圣瑪利亞醫院果真是廣州最好的私人醫院了。
只要是錢給到位了,這手術立馬就跟著安排了上去。
待到何香凝女士接到邵年時的報信趕到醫院的時候,邵年時這邊才剛被推進醫生的診療室。
這讓后趕到的何香凝在擔心丈夫的同時,也不忘記對邵年時的體貼表達了萬分的感謝。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好人命不長。
待到邵年時頭上貼著紗布從醫生的看診辦公室內出來的時候,卻看到了手術室那一側門外的走廊上,站著滿滿一走廊的人。
所有人都是一臉的沉痛,而當中哭的最為傷心的則是廖先生的夫人何香凝女士。
待到邵年時看到這樣的場景的時候,他的心中咯噔一聲,一種最不幸的結果已經涌現在了他的心頭,但是心存僥幸的他還是讓人上去輕輕的追問了一句。
“如何?”
“廖先生,搶救無效,在手術的過程中就停止了呼吸了。”
這個消息的得知,讓邵年時的心如同被人攥住了一般的巨痛了一下。
當他在見到廖先生被抗進醫院的時候,他從未曾想過,這位只有三十出頭的能力領袖會如此輕易的遇難。
在邵年時的心中,這位年輕有為的南方政府經濟方面的領袖,推崇以人為本,為民,為家,為國奮斗的孫學思想家,是等同于初家老爺一般的存在。
在邵年時的眼中,這種人是強大的,是無所畏懼的。
但是現在,一場突然的刺殺,一場明知道有可為,卻不知道何時來的不可調和的刺殺,終究是奪去了他最為寶貴的生命。
也正是在這一刻,邵年時對于生命才真正的有所畏懼。
正是因為廖先生的死亡,讓他對于自己曾經剛才經歷過的那場刺殺而感到了后怕。
邵年時以為自己也是無所畏懼,今后也會成為廖先生與初老爺那般無所不能的人。
但是在現在,邵年時知道,在生命的面前,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可是,生命雖然是平等的,但是不得不承認,人的性命在他邵年時的心中是有輕貴之分的。
在他的心中,廖先生的分量自然與其他無關的路人要重的多。
現在,他的一位至交,一位懂他護著他的知己,就在一次莫名的刺殺之中失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