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如心頭微動,“嗯,帶我去見他,另外,能請一位好一點的大夫過來給她看看嗎?”
“自然可以。”
獄卒長很好說話,吩咐了一名獄卒去請大夫,隨即恭恭敬敬的對裴晏如做了個請的姿勢。
道,“裴大姑娘,這邊請。”
裴晏如正要隨獄卒長走,想到什么,又回頭,撞進那雙擔憂的眸子,她輕笑了下,摸摸妹妹的頭,安撫著道,“乖,好好看病,阿姐沒事的。”
裴錦月卻不這么想,杏眸里擔憂更甚。
大理寺卿與裴府素來沒有淵源,又屬太傅一派。
想到那個人,裴錦月眸光深了深,阿姐不會要.....
不行!
裴錦月抬腿就要追上去,卻被獄卒攔住了,“裴二姑娘,大人有令,帶您去看大夫,請隨小的這邊請。”
裴錦月又急又氣,前方已經看不見女子的身影,頓時宛若皮球般泄了氣,“好吧。”
她不熟路,若是走丟了,還得麻煩阿姐來尋。
都怪她,她太不爭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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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牢,步入偏殿的時候,裴晏如稍稍攥緊了衣袖。
若是放在第一世,她定然不敢行為如此放縱,但經歷了第二世的洗禮,原來恪守的那些規矩,不過都是對女子的束縛罷了。
獄卒長腳步停了,恭謹的上前敲門,“大人,裴姑娘到了。”
只聽得從里面傳出一聲很低的男聲,“進來。”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裴晏如心底忽而有些熱,見門開了,抬腿進去。
昏暗的燭光下,男子一襲月色錦袍,正端坐在案桌后批改折子,墨發高高束起,用玉簪固定,三千鴉黑的發絲垂在身后,君子端方。
裴晏如自嘲的扯了扯唇,這廝哪里是什么君子。
她走近,“許久未見。”
女子如玉擊的清冽嗓音打破了屋內原本的沉寂。
案桌后,男子緩緩抬頭,極為俊美的一張臉映在裴晏如眼底。
橫斜的劍眉底下是一雙鳳眸,時而澄澈時而幽深,教人看不透,挺而窄的鼻梁,面龐俊逸,生的骨相極好。
沈于淵開口,澄澈的目光望著裴晏如,笑容溫文爾雅,“裴姑娘深夜前來,莫不是來投懷送抱?”
裴晏如盯著沈于淵的目光,忽地綻放一抹笑容,緩緩啟唇,“若是呢?你可愿?”
“自是求之不得。”沈于淵雙手放在桌上,緊握在一起,含笑道。
“不過——”
男人話鋒一轉,將折子打開放在裴晏如面前,抬眸,“裴姑娘如今可是人命在手,叫本官可不敢徇私吶。”
“嘖。”裴晏如沒去看折子,身子前傾,雙手撐在案桌上,俯首盯著男人,直白道,“沈于淵,你我之間,你用得上這樣?要什么,你直接說。”
當今權傾天下的太傅六年前不過落魄少年。
是她把他帶回裴府,親手栽培,雖然發生了些意外,但總歸于旁人不同。
今日若是她不殺了柳兒,她和錦月都無法脫身,而他...
若非她面臨生死,他說過他不會出手相助。
“阿泠,你知道我要什么。”
沈于淵抬眸,對上女子清冷沒有絲毫感情的眸,輕笑了聲,親切的喚她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