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留著吧,好生盯著。”裴晏如將紙條放下,淡聲吩咐。
知道她這身裝扮的人不多,嬌嬌那丫頭曾見過,又是守不住秘密的,想來也是無意間泄露了出去。
“是。”
邵昱珩原先本比劃著從哪下刀血流的不會太多又可致命,聽見這話,惋惜的收回匕首,想起來什么,又道,“對了主子,還有一事,屬下觀察嬤嬤多日……”
說到這,邵昱珩止住了話頭,欲言又止。
姑娘家的名譽最是重要,他無論怎么說也是男子。
裴晏如微抬頭,“但說無妨。”
“……”邵昱珩沉默片刻,想起來自己看見的,心中惦念那道柔弱的身影,慢吞吞開口,“主子,這李嬤嬤待四姑娘極不好,動輒打罵,不知三姑娘的教養嬤嬤……”
他進府多日,也算了解了。
除了二姑娘和主子,三姑娘和四姑娘都是庶出。
自古嫡庶有別。
四姑娘生性活潑開朗,她的教養嬤嬤都是這樣心思歹毒之人,那三姑娘那般柔弱,若是教養嬤嬤也是這般……
邵昱珩心中一緊,不敢去想。
動輒打罵?
裴晏如眉心微皺,原本漆黑的瞳孔掠過一抹冷色,“你看見了什么?”
邵昱珩不敢隱瞞,將這些日子來看到的,通通說出來,心中愈發擔憂。
“李嬤嬤有賭錢的惡習,每回找四姑娘拿錢,若四姑娘拿不出錢來,便叫罵著去擰四姑娘手臂……”
“主子生辰那日,四姑娘喝醉了酒,被李嬤嬤按在院中的水缸里好幾回,說是讓四姑娘清醒清醒……”
“還有……”
“夠了。”
裴晏如騰的站起身,復又奪過邵昱珩手中的匕首,彎下身子,嗓音極冷,“哪只手?”
邵昱珩微頓,下意識答道,“右手。”
她的動作很快,不等邵昱珩阻止,眼前劃過一刀血色。
匕首徑直沒入李嬤嬤右手手掌之中!
邵昱珩眸光一顫。
“啊!”李嬤嬤硬生生被疼醒,不等她睜眼,“嘭!”一聲,一記手刀劈下,再度臉著地。
裴晏如攥著匕首的手指收緊,眼底很深,“叮”一聲。
染血的匕首被扔到地上。
裴晏如冷冷拂袖站起身,臉頰微側,勾勒出清冷的線條,嗓音如極地寒冰,“我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明日你且……”
“是。”邵昱珩心底微驚,頷首,抬了抬頭,還想說點什么,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裴晏如瞥人一眼,“姝兒那邊,你無事也可去看看,若也是此類刁奴,自行處置了吧。”
“是!”邵昱珩忙應了,又驚覺自己應的太快,撓了下頭,見她沒多注意,心下微松。
待微光破曉之時。
“你個死丫頭,是不是你昨晚偷偷告的密!”
一盆冷水自頭上澆下,頓時透心涼,裴允禾一個激靈跳起來,水靈靈的眸子里滿是驚懼,“嬤嬤,你在說什么呀!”
明聞一大早來送洗臉水便聽到屋子里頭的動靜,臉色一變,連忙想推開門進去,卻發現門被反鎖了,慌了神,急的拍門,“嬤嬤,你要做什么,那是四姑娘,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