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馮嬤嬤問完,自門口傳來腳步聲,輕柔中含著焦急的聲音傳過來,“馮嬤嬤,這是莊姑娘拿過來的藥材,阿司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
聞言,一大一小頓時回頭。
女子懷中抱著一大堆的藥材,步伐匆忙,很快就到了跟前,把藥材放到兩人面前的矮凳上。
許是走的急,沒注意藥材有些灑出來,布料上染上污漬。
“三姑娘.....”馮嬤嬤紅了眼眶。
一向靦腆不愛交際的三姑娘竟然為了老夫人的病去求人。
裴落姝一見馮嬤嬤這表情就知她誤會了,忙擺了擺手,解釋,“這是這兩日,嬌嬌從早到晚去問了各家姑娘,這才從莊姑娘手里頭拿回來的。”
她不過是把東西送過來罷了。
聞言,馮嬤嬤還來不及說什么,就聽小阿司開了口,“東西差不多了,但現在還缺一樣最為重要的草藥。”
話音落下,兩人登時看向他。
“炎朱草,生于熾熱環境,三年一花開,保存極難,非精通藥草之人就算找到了帶回來也無用。”
他需要長在熾熱環境里的炎朱草作藥引,但他這兩日去了京城各大藥鋪,沒有看見過,亦或許,是被人壟斷了。
馮嬤嬤聽完,同裴落姝對視了眼,皆在對方眼底看到了“這是啥”的疑惑。
小阿司抬起小手扶額,默默將解釋的話咽回去,老成的嘆出去一口氣。
反正解釋了也不懂。
待入了夜,修書一封,快馬加急入了大興國。
五日后,漆黑的夜幕上墜著星辰,玉寧宮里,燈火通明。
“晏兒.....”
顧顏擔憂著出聲,自前幾日她同晏兒說了裴老太君昏迷之事,晏兒就一直憂心,但眼下大興國君壽辰在即。
晏兒作為三皇子妃若是無故不出席,恐遭人非議。
顧顏的擔憂裴晏如自然明白,原以為以阿司的醫術,哪怕她不在,祖母也不會有事。
卻沒想,竟然是中毒!
裴晏如斂下眸中冷色,她才離開沒多少日子,就有人開始對裴府動手了么。
“這兩日你且在鄴都城內尋找炎朱草,若是真的找尋不到,那再議。”
思罷,裴晏如抬眼,開口道。
“好。”
待顧顏離開后,偌大的寢殿內安靜下來,燭火晃動。
裴晏如起身去了案桌邊,纖長卷翹的睫毛在眼臉下打下一層陰影,小臉瑩潤白皙,換卻人前的錦衣華服,一襲青裙加身,她執筆,一只手虛扶著墜落的寬袖,袖邊以金絲繡了一圈,隱隱閃著光,手邊擺著些許畫卷。
裴晏如低垂著眉眼微掃過,她現在人在大興國,但墨國境內的事業不能停,想到什么,她將筆放回筆擱,蔥白指尖掃過那寄回來的信,若有所思。
這是她命人送去給程嚴的信。
信箋上,程嚴表示可以,回答的異常爽快。
從前她托他幫忙,他都是一副要了他老命的不情愿模樣,現在卻答應的很快,難不成是看著她“可憐”的份兒上,良心發現了?
具體如何她也不知,不過在大興國的進度確實要推快了。
正思索著,紅珊端著燕窩過來,“嘭”一聲輕響,放在案桌上,視線掃過那些畫卷,暗想,這些不會就是三皇子妃送給陛下的生辰禮吧?
還真....不是沒有可能。
這般想著,紅珊眼底掠過一抹不屑,她大興國最是富饒,物產豐富,金礦銀礦也不少,陛下怎么可能看得上這不值錢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