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刀尖舔血那么多年,風里來雨里去的,也不差這一遭。
但這個世上,除了她盼著早死的爹,能讓她以身犯險的只有一個。
“顧顏。”
忽地,只聽得平靜的嗓音溫柔的喚她的名字。
顧顏卻在聽到這聲呼喚時,別過臉,語氣強硬,“此事就這么定了,晏兒你不許反對。”
見狀,裴晏如抿緊唇線,“你多慮了,我要去的不是大漠中央,只是沙漠邊緣罷了,沒有危險的。”
這話,她說的坦然。
但顧顏一個字也不信。
若真的那么好找,她為何再京中苦苦尋找兩日,多數藥鋪老板連聽都未曾聽過,連個毛都找不到。
顧顏轉頭就走,不給裴晏如勸說的余地。
這家伙洗腦功夫一絕,過會兒她可能就傻乎乎的妥協了。
“嘭!”一聲,雕花木門被甩上,像是象征了某位姑娘不爽的態度。
裴晏如低眸笑了聲,忽而想到什么,又命宮人去請了戰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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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天大亮,暖陽透過栽在院中的繁葉樹杈間打下一片光影。
明惜送洗臉水進殿的時候,就見“自家公主”正坐著身子,雙手煩躁的薅了把頭發,眉宇間滿是燥意。
“??”
公主抽風了?
這話明惜只敢在心中腹徘,換了明面上那是斷然不敢說的,只放輕了腳步過去,“公主,您怎么了?”
“裴晏如”抬頭,那雙眸子透著濃濃的怒氣,像是旁人欠了她幾百兩似的。
對上這雙眸子,明惜哪里還不明白,沉默著把輿洗盆放到一邊,“公主咧?”
經過上一次的教訓,這回她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愧是她!
明惜正暗暗竊喜之時,就聽見顧顏抱住腦袋,“她有事,暫時離開了皇宮。”
狗晏兒!
給她等著!
她就說她昨日那么好心又是請她喝酒,又是擺了滿桌珍饈,她不是沒懷疑晏兒此番是暗藏了深意的,但酒喝到興頭也不見她提上半句,她下意識就放松了戒備。
沒想到!
這是在后頭等著她呢!
今日這畫的逼真的不能再逼真的妝容,連臉型都如出一轍了。
顧顏愈想,舌尖抵著前牙繞了一圈,沒忍住磨了磨后槽牙。
想來是花費了許多時間才完成的吧!
她仰頭看向遠處,掩下眸中黯色。
此時已經陽光明媚了,她若是卯時出發,這會兒早出城了,若是....若是沒有平安歸來....
她在心里吶喊,“若是你不能平安歸來,那我定扔下你這些丫鬟自生自滅,逍遙江湖去!”
顧姑娘這表現....
莫不是公主去做危險的事了?
對,炎朱草!
就在兩人沉默之時,一輛低調的馬車緩緩駛入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