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夫婦?
顧勻抬眼,眸中劃過疑惑,“賢侄,緣何問起這事?”
他沒直接否認,那便是知道了。
上官蘭若飲了盞酒,心中喟嘆一聲,頭一回感覺自己成了工具人。
“坐,慢慢說。”顧勻也不著急,示意沈于淵坐,復又開了口,“裴氏夫婦一事,我確實知道一些,但陛下曾明令禁止談及此二人,賢侄你又是從何得知的?“
沈于淵掀袍落座,在聽到那句“明令禁止”時,劍眉微蹙了下,解釋,“那時我流落墨國,得此二人相助。”
“原來如此。”顧勻嘆了口氣,目光落在沈于淵臉上,眼底浮現感慨,“說來,這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你就這么大了,想想,那時候你還不到五歲來著。”
約莫在十五年前,他還不是右相,贏國也還未滅國,大興國同贏國之間來往密切,他作為使臣出使贏國,認識了這孩子的母后....
那是什么樣的女子,一襲明艷宮裝抵不住她的風華絕代,在萬花叢中,微微一回眸,當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傾醉了人心,從此,世間再無女子能入他心。
可惜,可惜,沒能救下她。
每每想到這,已至不惑之年的顧勻心中不免感傷。
沈于淵沒開口,靜靜等著顧勻的下文。
“罷了,那既是你的恩人,說與你聽也不是不可,只是你別沖動。”顧勻心中感慨,面上卻很快恢復了往日的神色,緩緩開了口。
“就在兩年前,墨國戰敗之后,裴氏夫婦確確實實是作為戰俘被押解回京的,不過這兩人也是倔強,竟是要當眾自刎,好在被攔下了,裴將軍是將帥之才,陛下是個惜才的,不忍心就那么讓裴將軍死去,便將兩人分開,企圖威逼裴將軍為他所用。”說到這兒,顧勻抿了口茶。
上官蘭若正聽的入迷,想著,然后呢?
那為什么現在朝堂上沒看見裴將軍?
若是裴將軍真的為陛下所用了,現在早應該成了名震八方的大將軍了才是啊?怎么可能銷聲匿跡?
沈于淵眉頭跳了跳,隱隱覺得接下來的話不會是他們想要聽到的。
“勻叔,然后呢?您先說吧。”上官蘭若撐著下顎,看著顧勻喝了一杯又一杯,終是按捺不住,問道。
聞言,顧勻瞥他一眼,慢悠悠的放下了茶杯,“哎,罷了,你們真的想聽后面的?”
“顧伯,您說吧。”低沉的嗓音響起。
沈于淵眸色微微加深,無論如何,事實他們總歸是要知道的。
“好吧。”
顧勻眼窩很深,就在他想繼續說的時候,從門外傳來小廝的聲音,“大人,陛下傳話來,說是找上官公子呢。”
門外的小廝是顧勻的心腹,時刻留心著宮里的消息,這會兒出聲打擾定然是事情緊急。
顧勻止住話頭,看向默不作聲喝酒的青年,“你惹什么事了?”
陛下今日狩獵開心,若非是發生了大事,通常是不會這時候找麻煩的。
上官蘭若:“......”
他轉頭看向沒什么表情的沈于淵,呃,這,他真不是故意的。
頂著那涼颼颼的表情,上官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