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貴妃來,樓側妃望過去一眼,旋即行至貴妃跟前,福了福身,自然道,“妾見過貴妃娘娘。”
程貴妃隨手搭上樓側妃的手,就這往戰卿的方向去,目光掃過癱在地上可憐兮兮的惠翠,不緊不慢對戰卿開口,“卿兒,安和那孩子許是到哪兒玩去了,你且不用憂心。”
話音落下的瞬間,迎面而來一道冰冷的目光,宛若夾雜了冰霜,冷的能將人凍住。
程貴妃停了腳步。
只見戰卿冷冷的扯唇,“貴妃娘娘怕是不了解安和心性,自是不會和旁人一樣一時貪念放下大錯。”
他刻意將貪念和大錯咬的極重,隱含諷刺。
程貴妃臉色微變,眼底剎那間掀起驚濤駭浪,身軀微顫了下,只是這些表現極為細微,旁人若是不仔細觀察,是發現不了的。
不過須臾,久居深宮的婦人臉上便帶上了笑,笑意不見眼底,“你這孩子,本宮不過希望安和那孩子平安無事罷了,你把我想成什么樣的人了。”
聞言,戰卿嘴角諷刺的弧度加深,偏過頭去不欲同人多費口舌。
這女人臉皮之厚他是知道的。
他正要去問阿時可否有消息,目光忽然釘在那默不作聲的侍衛臉上,不過一瞬便收回了視線。
“這不是你身邊的宮女嗎,這是做了什么讓三皇子這般動怒?”
程貴妃壓下心中的不悅,目光輕飄飄掠過戰卿鐵青的臉,狀似不經意問站在身旁的樓側妃。
“回貴妃娘娘,殿下一口咬定是妾這宮女謀害了安和公主,眼下正在逼問呢。”
樓側妃說著,適時的流露出些許無奈之色。
玉寧宮發生這么大的事,早就驚動了闔宮的人,不少宮女借著路過的名義偷偷往里頭瞧著,宮里頭的人,哪個耳朵不尖,卻不敢大聲議論,只能小聲同旁邊的人耳語。
“早就聽聞三皇子不喜這個側妃,如今看來所言非虛啊,現在三皇子妃尚下落不明,三皇子便不由分說的處置側妃的宮女,擺明了是認為是側妃謀害了正妃呢吧?”
“誰說不是呢,噓,小聲些,貴妃娘娘也在呢。”
“聽聞明日便是墨國來使的日子,這下和親公主都下落不明了,你說這里兩國的和平條約還能簽成不?’
“這誰說的好呢,快些走了,主兒還在等我們回去呢。”
宮門外的宮女來了一波又一波,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直到夜幕降臨。
戰卿捏了捏眉心,吩咐人把惠翠關到柴房里去,徑直對阿時開口,“送客。”
程貴妃本就是為了確定人不在而來,這會兒又被落了面子,面上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撒開樓側妃的手便帶著來的宮女走了。
待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朱紅宮門外,戰卿瞥了眼打扮成侍衛的裴晏如,讓人把樓側妃趕回萬寧閣后,這才冷著臉讓裴晏如和阿時進了書房。
隨后,阿時被轟了出去。
阿時:“???”
書房內剛剛點上燈,微弱的燭火搖曳著。
裴晏如站在那里,自是知道瞞不過他,換回了原本的聲音,“殿下——”
不等她說什么,面前籠罩下來一道陰影,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環抱住了她。
耳邊傳來低啞的聲音,“你為何不同我商量?”
戰卿擁著女子纖細單薄的身軀,熟悉的香味又回來,心稍稍安了些許,在裴晏如推開他之前,忽地開口,“你來這,到底想要什么?”
他自然不會那么天真的以為她只是無可奈何才嫁過來,其中藏了多少算計現在他都不想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