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看了幾眼就收回了視線,盯著自家主子一瞬不瞬的往嘴里扔葡萄,態度別提有多隨意了。
他看不見自家主子的表情,但依著那么多年的了解,自家主子必然是在發呆。
所以才會無意識的重復一個動作,一直吃一直吃。
許是云九鶴吃的太香,旁邊本來沒有要吃東西的使臣往這邊看了眼,然后默默抓起葡萄吃,一個跟著一個。
不知道的,還以為葡萄是什么稀有的物件。
祁明默默扶額。
酒過三巡,歌舞上了一輪又一輪,但大興帝卻沒有半點要提起正事的意識,饒是使臣再能等,此刻也有些等不住氣了,不少吃葡萄吃的舌頭發麻的使臣對視了眼,隨即瘋狂給云九鶴使眼色。
這會兒云九鶴已經從發呆中回過神來了,新的歌曲正準備上來,他也沒看身后灼灼目光,心中自是明了那些殷殷期盼他做這個出頭鳥,不過本來就是他帶著這群人來的,自然沒有推卸責任的道理。
不等那些舞娘扭動身子,他站起來,看向高臺上的皇帝,拱手道,“陛下,貴國歌舞甚妙,在下看的眼花繚亂了呢,只是在下身負使命而來,若是叫歌舞迷了眼,回去可是不好交代的。”
玩笑話似的一句自嘲,輕飄飄將正事擺在明面上。
饒是大興帝想借口發揮也無用武之地,只得笑著搖了搖頭,“諸位遠道而來,簽訂合約的事情不急,不如先在宮中住上幾日,待好好玩上一番,屆時再簽也來得及啊。”
話音落下,墨國使臣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這話,是不想今日簽了?
除了墨國和大興國外,墨國周邊還有其他的一些小國,若是都能團結起來,對抗大興國也不是難事。
更何況,如今南方多地雨水泛濫,墨國派出大量人馬又是修建渠道,又是散財資助的,而其中,以太傅的貢獻最大,短短兩月,太傅以一己之力,聯絡了周邊諸國,如今云九鶴等人而來,早已于幾月前不可同日而語。
“陛下說笑了,鄙國還有諸多事宜等著在下前去處理呢,且,鄙國公主怎的沒露面?”
云九鶴目光環視了一圈,從進殿的那一刻她就發現了,只是沒機會提,現在正好是閣機會。
裴姑娘可不能出點什么事。
程貴妃坐在皇帝下首右側,聞言眼神暗了暗,卻是笑著看向云九鶴說道,“云使臣不必擔憂,安和這兩日著了風寒,便沒能出席了。”
風寒?
云九鶴眉頭很快皺了下,心中起疑。
今日這么大的事,以裴姑娘的性子,定然是會出現的,現在不出現,還被說是風寒....這怕不是....
云九鶴眼神微冷下來,抬眼望向那說話的女子。
能夠坐在皇帝下首的位置,不是皇后就是貴妃,能安什么好心?
“是啊,不如等安和風寒好了,再簽訂合約事宜也來得及,來,喝酒!”戰隆端起前面的酒杯,朗聲道。
云九鶴只得坐下來,這下卻是有些焦急。
不僅是裴姑娘沒出現,就是那三皇子也沒有出現,只有太子在。
這算是怎么回事?
愈想,云九鶴越覺得哪里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