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宮內外都是她的人,只要她一個念頭,就可以讓這個不速之客死的悄無聲息。
裴晏如神色未變,鳳眸清冷一片,慢條斯理的道,“貴妃娘娘是聰明人,如今我消失的事情早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我這個人,準確來說只要安和公主不出現,那勢必會引起兩國談判陷入僵局,而陛下從未想過要議和,安和公主的消失,只要隨便扣上一個罪名就能有一個合理的借口對墨國出手,您說呢?”
“那于本宮何干?”
程貴妃在深宮之中待了那么多年,沒點心機手段自然爬不到現在的位置。
說的每句話都嚴密謹慎,不留把柄。
裴晏如微垂眸,邏輯清晰,“待正殿大亂之時,若是貴妃娘娘提前將自己的人馬安在其中,自然能夠第一時間拔除異極,往后扶持八殿下上位自然事半功倍,那時混亂一片,又有誰會知道是貴妃娘娘您動的手呢?”
聞言,程貴妃眸光微動,不得不說,這話很讓她心動。
等將朝堂異極全部除掉,再殺掉皇后太子,她扶持八皇兒上位,自然無人敢反對。
這些年她安插在朝中的臣子也不少。
只是。
“你如何知道我做這樣的打算?”
程貴妃眼中劃過懷疑,這個計劃她謀劃了足足八年,除了極個別親信知曉之外,從不曾為外人道。
這個墨國公主又是從何得知?
裴晏如唇角揚了下,“我如何知道對您來說不重要,我如今來找您,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目的。”
聽她這般說,程貴妃眼中的懷疑打消了一點,“說說你的目的。”
卿兒不是皇家血脈,是沒有資格繼承大統的。
若是她要和卿兒長相廝守,她也不會趕盡殺絕。
見程貴妃的模樣,裴晏如大抵猜出她想的是什么,半真半假道,“我想同三殿下一同回墨國,也希望八殿下登基之后,能夠同墨國簽訂和平條約。”
果然。
程貴妃睨著裴晏如眼中偶爾露出的思念,抿了抿唇,一時間想起自己離家和被迫與愛人分離的日子,心中的懷疑又散了些,“待此間事了,你們便走吧,你的要求,我可以答應。”
倒不是她完全沒有防備,只是面前的女子身后沒有半點勢力,本就不足為懼。
至于合約,她本就沒有要擴張領土的想法,滿足她也不是不行。
“貴妃娘娘可否借些人馬給我,兵分兩路,若是陛下逃了,也好第一時間追上。”
“嗯。”
“她怎敢!”
一聲怒吼。
裴晏如端詳著戰隆扭曲的神色,笑得風輕云淡,“不過事到如今,你知道也沒什么用了,動手。”
話落,血色閃過,戰隆瞪大了眼睛,高大的身軀緩緩倒下,死不瞑目。
他大抵怎么也沒有想到,這條原本用來逃生的密道,最后竟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程貴妃身邊的暗衛動作麻利的掏出麻袋,將尸首裝進去,然后扛在肩上,路過裴晏如的時候,其中一人停了停腳步,將懷中一枚令牌遞給裴晏如,按照貴妃的交代開口道,“您拿著這塊令牌出去,不會有人阻攔。”
聞言,裴晏如垂眸看著那塊暗色鎏金令牌,唇角勾了下,收回來,眸色加深了些,“那便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