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夜之時,太傅府書房,燈火通明。
“大人,這是您讓我去調查的裴大姑娘在大興國宮內發生的事,事無巨細都在這兒了。”元千立在書房中,弓著身恭敬道。
案桌后,男人一襲白衣,嘴角微微揚起,顯然心情頗好,聞言只掀起眼皮看了眼屬下,“嗯,還沒有別的?沒有的話就下去領賞吧。”
“還有一事,是從顧姑娘口中套出來的。”話說出口,元千臉上的笑容登時僵住了,恨不能打自己一嘴巴,完了,說漏嘴了。
“其實也不是很重要,大人還是看資料吧,屬下先退下了。”元千趕緊找補。
說罷,元千就準備開溜。
晚了,沈于淵抬眼,開腔,“說。”
元千隱隱聽出了話里的不耐,內心小人抱頭亂竄,這下完蛋了。
他沉默了會兒,試圖蒙混過去,“裴姑娘與三皇子一直相敬如賓……”
“說實話。”
沈于淵眼神一下冷下來。
元千渾身一顫,對上那凌厲的眸,脊背爬上冷意,硬著頭皮道,“那日云大人作為使臣覲見那日,大興帝說裴姑娘得了風寒,但其實不然,是...是....”
后面的話他是斷然不敢說出來的。
“是什么?”沈于淵屈起手指敲在檀木桌上,眉眼更冷了幾分。
篤篤的沉悶聲似乎敲在元千心上,跟著一顫一顫的。
死就死吧!
“是前兩日深夜之時,一個宮女把裴姑娘推入了冰湖之中!”
什、什么?
男人眸子一下頓住了。
元千說完,小心翼翼的抬眼,果然。
原心情不錯的男人臉色頓時陰沉的可怕,元千小腿打顫,心中還有一事那是斷然不敢說了。
見他這個樣子,沈于淵冷聲,目光如冰,“還有呢!”
“還有...呸,沒了啊,除此之外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在資料里記錄了。”
元千一個激靈,忙道。
聞言,沈于淵嘴角扯起涼薄的笑,泛涼指尖一頁頁捏起紙張,很厚,他一目十行下來,大多是些瑣事。
忽地,他目光定住了,暴徒襲擊,三皇子妃險些遇刺,好在三皇子及時趕到,卻沒想到,皇家侍衛不顧被挾持的三皇子妃,亂箭攻擊,暴徒身死,三皇子妃僥幸活下。
宮變之前,三皇子妃出入長春宮。
宮變的始作俑者就是貴妃,早早就落水“身死”的裴晏如為何忽然出現在長春宮?
且在一日之后,使臣來朝之時恰好發生了宮變。
世上哪里有那么巧的事?
他慣來是不信的。
元千目睹男人的臉色愈發難看,風雨欲來的模樣,哪里還敢說話,心里默默給自己和顧顏點了根蠟。
都怪他,要不是一下子得了賞賜得意忘形,大人何至于這般動怒。
“滾。”
忽地,暴怒聲傳來。
元千應了聲,轉身就走,卻在到門口時,又被叫住了,“給我去查一下,這一下午她去做什么了?”
她,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