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太陽高懸于頭頂處。
從身后的窗戶中落下來,又從肩膀傾斜而下,順著手臂落于掌心......
最終堙沒在細膩紋路中。
燙熱了那一片皮膚。
彼時,姜茗羽合攏掌心,感受著那抹溫熱滲入皮膚之中,之后又似乎順著血脈流淌于身體各處。
像是一股力量在充盈著。
片刻,才終于慢慢的抬起頭來,看著那扇緊閉的病房大門,輕聲說道,
“開門吧。”
話落,身后的保鏢便上前一步,打開了房門。
屋子里本就開著加濕器,門一打開,便有濕緩的氣息淌了出來。
姜茗羽調整了一下情緒,操控輪椅進入了屋內。
唐謹川沒睡,正半倚靠在床上,靜靜的坐著。
見她進來便微微一笑,打趣說道,
“把你先生扔在這里這么久,想謀殺親夫嗎?”
“怎么了,誰虐待你了?”
“口渴,沒人理我。”
“知道了,知道了,就會使喚我。”
姜茗羽笑的嬌艷明媚,扁著嘴去給他倒水。
一副受了欺負的委屈模樣,靈動的好似渾身都在發光。
這是從前的唐謹川從未見過,而此刻的唐謹川也不敢想象的一面。
姜茗羽那般的從容方雅,透著一股子與世無爭的俏皮。
他便在想,如果不是當年的那一切......也許......
......
“謹川,謹川?”
而直到姜茗羽反反復復的不知喊了幾聲唐謹川的名字之后,坐在床上發愣的男人才終于回過神來。
兩人的視線似是毫無準備的互相碰撞,頓時......
竟全都愣了下來。
有些事情總是逃不過的。
那些摻雜在感情之中,被兩人竭力掩藏,不去碰觸,卻始終躲不掉的東西,就像是浮于水面的浮標一樣。
就算你視而不見,它也依舊會在那里,不時的觸碰你,冰冷而刺目。
當下
姜茗羽的雙眸褪去了平日里的那一份冷冽。
顯得溫柔沉靜,有如水的氣息流淌在其中。
但唐謹川還是能夠察覺到一絲困頓和猶豫。
那是姜茗羽心底深處對于自己的選擇,做出的本能反應。
那道原本跨不過去的鴻溝,是唐謹川用自己的生命,鋪就出來的一條血路。
它不是不在,只是被姜茗羽不管不顧的邁了過來。
林立于上的尖刺一定會刺的她血肉模糊,那些深仇......也會顯得更加的突兀而疼痛。
而對面
姜茗羽同樣也看到了唐謹川心中的猶豫不決。
在他將她禁錮的那幾天中,雖然偏執而瘋狂,卻還帶著一絲意氣風發的勢在必得。
哪里會像現在這般,顯得退縮而遲疑。
她們都在害怕,因此變得不敢大膽去愛。
她們在刀尖上舞蹈,一旦被世人窺見,便一定會受到無邊的唾罵。
所以......只能好好的彼此擁抱。
姜茗羽明白,自己過不去的,是世襲罔替般的,心中的那道坎。
可是唐謹川的心生退意,才是最讓她無法接受的。
他大約是在后悔,那般拼盡全力的非要拉著她......墮入深海之中。
“那就......一起墮落吧。”
在話落的一瞬間,姜茗羽忽然用力,一只手撐在床沿,另一只手伸出去,一把揪住了唐謹川的衣領......
將人拉到面前之后,便偏頭......用力吻住了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