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縝補了一句:“拿兩條,我們兩個一起下去,還有順便叫個人上來。”
張本走了之后,李晏說:“你根本沒有必要陪我一起下去冒這個險,要是萬一兩個人都上不來家里的大人怎么辦?”
“你這說得什么話。”封縝說:“你能為水靈出生入死,我就不能為水靈赴湯蹈火了,先撇開你們倆現在的關系不談,在整個靈水村,有誰比我和水靈關系更好。”
也是,小的時候他們也是形影不離的天天膩在一起,封縝家里算是靈水村第一窮人家,父親不爭氣,母親就是目不識丁農村婦女,靠著兩塊薄田過日子,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水靈經常拿著自己食物接濟他,哪怕到了今天他還經常過來蹭吃蹭喝。
“你也別這么悲觀,這小丫頭從小意外不斷,還不福大命大的活到今天,她不會有事的。”這話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李晏。
這么深的懸崖,扔塊石頭下去都聽不到響聲,水靈肯定是兇多吉少。
水靈靠在樹杈邊的山洞里,望著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發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辰,只是覺得肚子很餓。
爹也不知道吃飯沒有?李晏不知道回去沒有?楊金鈴肯定已經把消息傳遞給他們了吧,希望在天黑之前他們能把她救上去。
天色越晚,這山上越危險,要是再碰到什么猛獸,自己今天肯定要交代在這里。
春季,萬物復蘇的季節,哪怕只是一株光禿禿的樹枝,上面也點綴著幾片嫩綠的葉子。水靈伸手摘下其中一片,反正也無聊,不如吹著葉片打發寂寞的時光。
她從小沒有接觸過樂理方面的知識,不知什么時候的事,拿起一片樹葉就能當樂器吹,吹得還很好聽,有一次父親聽見臉帶悲傷的說,你母親也會吹樹葉。
后來她就不吹了,她看見父親臉上彌漫深刻的悲傷,她怕激起他傷心的往事。
現在想想,父親真的很愛母親,經常在西廂房一坐就是一整天,母親的忌日他總是要上山走一趟,小的時候還帶她去,長大了也就自己獨自一個人去吊唁。
他說:“這個時候我只想跟你母親單獨在一起。”
也是一坐一整天,直到夕陽西下才杵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回家,而且你一整天都見不到他的笑臉。
“水靈。”吹得正起勁,聽見呼喚聲,她停止吹奏,扶著石壁艱難地站起身豎著耳朵聽。
又有人叫了一聲:“水靈。”好像是封縝的聲音。
她高興壞了連忙大叫:“封縝我在這里。”
接著,她看見兩個人朝石壁下方匍匐而下,其中一個朝她招了一下手,除了封縝,還有誰,另一個就是李晏。
看著他們倆心就像看到救星,高興的眼眶都紅了。
她動不了只好看著他們慢慢靠近,他們慢慢靠近山洞,封縝貴踮腳跳下來,一邊拍手里的灰一邊一臉嫌棄地說道:“瞧你這一頭一身泥,像個落難的孤兒。”
她現在的樣子可以能落難的孤兒都比不上,披頭散發,衣衫破爛,渾身臟污,就像逃荒的人一樣。
李晏走過來捏了一下她的手:“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