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秦觀言替鄭老爹把脈,施針,用藥,直到鄭老爹吐出一口氣,他才停住了忙碌。
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今安端上來的茶水之后,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只是暫時留住他一口氣,若是想要他有所好轉,必須有上好藥材,譬如人參。”
人參?眾人面面相覷,別說是像水靈家這種只吃得飽飯的平民百姓,哪怕是像普通的官員家也難得一見這珍稀之物,何況還是急要,恐怕難于登天。
秦觀言有點自責的說道:“都怪我出門匆忙,有些藥材都來不及帶出,不然也不會出現這種天大難題。”
“只要人參就可以了嗎?”封縝問了一句。
秦觀言說:“不,必須是北邊高山之上的人參,那才是最好的藥材。”
封縝若有所思說道:“那我知道了。”
他轉頭朝屋外叫:“趙吉,駕了馬車,我們連夜趕回鎮上。”
趙吉一邊疑惑:“封爺,我們剛剛才回來。”
“我知道,再回去。”他又安慰水靈:“水靈,你別太著急,明天一大早上我就帶著人參過來,鄭老爹不會有事的。”
這句話安慰不了水靈,也包括屋子里的每一個人,雖然說人參有著落了,秦觀言的臉色還是十分凝重,水靈看在眼里,閉了一眼點點頭說道:“你別太勉強。”
從小一塊兒長到大的伙伴,他有幾兩重,水靈心里十分清楚,她怕他為了已經病入膏肓的父親付出太過沉重的代價,她難以償還事小,若是讓他太為難就不對。
封縝點頭:“放心吧。”
封縝走后,水靈靠在墻上問:“秦大夫,你跟我說實話,我爹,我爹還行嗎?”這幾句話說完之后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淚在眼眶里轉了又轉,終于還是流了下來。
她用衣袖擦了擦卻不擦不干凈,心里的悲傷無法遏制,化成眼淚流也流不完。
李晏走過來擁住她柔聲說道:“水靈,你別傷心。”
“我知道,爹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水靈含著淚說道:“我就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咳。”秦觀言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鄭老爹本來身體就每況愈下,看上去像個健康的人,實際上底子已經很虛弱,不能有太嚴重的情緒波動,不然華佗再世難醫。”
“情緒波動。”水靈喃喃自語的重復著那幾個字,抬頭看著李晏說道:“晏哥,是我氣的,爹是我氣的……。”
李晏一邊把抱住她連忙說道:“水靈,不是不是,爹爹不是你氣的,跟你無關,你千萬不要這樣自責。”
“若不是我任性妄為,你爹娘也不會上門興師問罪,他們若不上門興師問罪,爹也不會知道他的女兒是如何的大逆不道。”
水靈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般,一臉愧疚的喃喃自語,對于李晏的安慰她置若罔聞。
李晏害怕水靈鉆進死胡同擔擾不已,現在鄭老爹才吊著最后一口氣,若是封縝拿回來的人參真的有用,這也件事情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若是封縝拿回來的人參還是救不了鄭老爹的命,水靈怕是要一輩子要活在內疚自責當中無法自拔,他對于那樣的場景不敢想。
他拍著水靈的背溫柔的說道:“水靈,你相信我,爹的身體不是被你氣成這樣的,而是他本來就身體虛弱,只是突然碰遠道而來的故交這一遭事,才會一下子嚴重起來。”
有些話,到了嘴邊他卻不能說出口,只能抱著水靈像安慰孩子一樣安慰他。
秦觀言也在旁邊插話:“水靈,鄭老爹這樣的身體,區區一點小氣他還是受得住,可能是情緒上經歷了大喜大悲,所以才一下子爆發出來。”
水靈對兩人的話都聽不進耳,只是默默的流淚,她并不是悲傷過度而糊涂了,她心里清楚的很,爹爹的這場大病跟她脫不了干系。
“啊。”此時半昏半醒中的鄭老爹突然呻吟了一下,屋子里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疑惑的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