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南淳興奮一拍手:“著啊!既然我等有志一同,何不聯袂抗韃。我在香山有人有糧有刀槍,家兄亦已募得壯士,日夜操練,不日可成勁旅,除韃滅虜,正其時也……”
趙獵搖搖頭:“除韃滅虜,責任重大,我們幾個小民恐怕擔當不起。我們只報仇,而且是有針對性的報仇——只殺巴根。”
馬南淳失笑搖頭,旋即正色道:“趙兄弟有所不知,韃子百戶不比新附軍那些爛大街的百戶,便是我香山五百兒郎齊出,也未必能陣斬一韃子百戶。單憑趙兄弟一人,縱有奇器,恐怕也難……”
“還有我!”
“還有我!”
前一聲是丁小幺,后一聲卻是小幺阿姐。
馬南淳還是笑,只是變成了苦笑。
趙獵點頭表示認同:“是啊,單憑我一人肯定不行,就算有這個也不夠。”趙獵拍拍腰間的黑星,然后抓起霰彈槍,向馬南淳、施揚亮了亮,“但是加上它就不一樣了。”
趙獵說罷,將獵槍拋給丁小幺:“小幺,你來。”
“好嘞!”丁小幺興奮接槍,四下尋找目標,突然抬槍抵肩,槍口對準自家小屋的門板。
“小幺,你干嘛!”小幺阿姐還來不及阻止,就被一聲巨響嚇懵了。
嘭!火光耀眼,聲如炸雷,白煙噴涌。七八米外的門板一陣嗶剝亂響,猛烈搖晃,轟然倒地。
在場除趙獵與丁小幺,其余人全嚇傻了。
論見多識廣,在場無人出馬南淳其右。竹筒火槍他是見過的,宋軍制式火器轟天雷他也是見過的。然而轟天雷威力殺傷有限,只有響聲蠻嚇人。而竹筒火槍說白了就是煙花,同樣是嚇人,以煙火嚇人。
而此刻丁小幺手里的鐵筒,聲如轟天雷,煙火如火槍,威力卻如此驚人……
施揚得到趙獵示意,趕忙跑過去將門板扛過來,往篝火前一頓。火光明亮,照得清清楚楚,門板上有十幾個洞眼,施揚用小指頭一捅穿過。
場上響起一陣牙疼般的吸氣聲。
丁小幺呲牙咧嘴揉著肩膀,扛槍在肩,得意的巡視全場。
水手和雜役投向丁小幺的目光敬畏中帶著恐懼。當丁小幺的目光與涂老三碰觸時,后者眼里的驚恐怎都掩蓋不住,慌忙垂頭避開,微微顫抖,生怕下一刻這小煞星用那件可怕的武器對準自己。
丁小幺眼珠一轉,嘴角上揚,慢慢舉槍對準涂老三。
涂老三幾乎嚇尿,拚命掙扎大呼饒命,連聲說要反正,不顧手臂手腕被粗繩勒得一道道血痕。
趙獵把手搭在槍管上,搖搖頭。丁小幺悻悻放下槍,若不是為了讓這家伙帶路并指認那個韃子狗百戶,剛才那一槍就不是對著門而是這惡徒的腦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