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草叢里幾個“尸體”先后蹦起,個個手持長短槍,對準余下四個北庭騎士扣動板擊。
砰砰嘭嘭!
四個身經百戰的沙場悍士,除了一人緊急扔出一把短刀,旋即被獵槍打成蜂窩,其余三人,什么動作都來不及做,就被亂槍打倒。
那驗傷的騎士伏倒在地,大口吐血,不斷抽搐,漸漸褪去生命色彩的褐色眼珠,死死盯著自己胸膛不斷冒血的傷口。他終于明白,那巡邏元兵牌子頭奇怪的傷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但是,是什么兵器呢,他還是不明白。死不瞑目啊……
龍飛翼、楊正、張君寶、蚱蜢等各自端著手槍、獵槍,眼睛透過缺口準星,緊緊盯住地上幾具尸體,慢慢走近。然后楊正、蚱蜢伏低身子,驗看尸體。龍飛翼、張君寶則持槍警戒,以防敵人未死透,垂死反撲。
直到確定所有敵人都已斃命,幾人才放下心,紛紛圍上來:“鐵虎,有沒有事?”
韓鐵虎先用手弩射殺一騎士,再用五四手槍擊斃牌子頭,但左胸也中了一把短刀。
韓鐵虎坐起,咬牙撕下外罩的元兵血衣,露出藤制胸甲。但見左胸插著短刀,稍用力一拔即出,藤甲破損,但刀尖無血。
“沒事沒事,太好了!”張君寶、蚱蜢大大松了一口氣,上前用力抱住韓鐵虎,搖了搖。
龍飛翼掂了掂精鐵短刀,這種投擲飛刀還是挺沉的,十步之內足以破皮甲并殺傷對手……看來這藤甲還是挺好用的嘛。
霧氣涌動,阿仔那黑而瘦的面孔從霧里探出:“前方的巡兵解決了,你們這里怎樣?”
龍飛翼一收短刀,回首下令:“把兵器鎧甲收了,速離此地。”
太陽漸漸升起,晨霧慢慢散去,空氣中的血腥味也一點點淡去,若不是地上留下幾具剝得只剩內衣的尸體,沒人能想到之前發生過什么。
……
撓了三天兩夜的頭,頭發都揪下幾綹,忽失海牙終于把這份生平最艱難的軍報完成。其實他完全可以讓幕僚秉筆,自己簽名署印就行,但他沒敢這樣做,而是親自執筆,將此戰前后因由一一詳呈,不敢有絲毫隱瞞,并將戰敗責任攬在自己身上。對阿塔的秉性他再了解不過,諉過只會惹其更怒,攬責才是上策。
剛剛擱筆,一個北庭軍百戶稟報而入,對忽失海牙低語幾句。
忽失海牙眼皮抽了抽:“這支宋軍哨探意圖何在?”
百戶低聲道:“也許是探查我大營情報,也許……對我船只有所圖。”
忽失海牙翻了翻眼皮:“這么點人能做什么?”
百戶想了想道:“應當是先行探查,為其大軍后續行動鋪路。”
忽失海牙深以為然,不管宋軍對自家碼頭有何圖謀,這么點人是掀不起什么風浪的。
“吩咐下去,各轅門、巡兵、尤其碼頭船只,須嚴加防范,不得放一人一船進入!”
“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