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火槍!連珠火槍!”城下元兵驚呼一片。這是一支被火槍打得喪了膽的軍隊,一旦見到守軍竟有那可怕武器,他們所有的進攻勇氣盡喪,再加上連最強的北庭武士都敗下陣來,他們上不是送菜嗎……元軍最接近勝利的一次攻城宣告失敗。
這一戰,完全顛覆了許達甫對馬南淳的印象,也使得馬南淳在西門守軍中威望大漲,指揮起軍隊來更如臂使指。
之后幾天,許達甫一直旁敲側擊打探馬南淳手里那兩把扭轉戰局的神奇武器的來歷,并屢屢請求觀摩,都被馬南淳婉拒。
“此兇器也,拔之必見血,不可隨意示人。望許兄見諒……”
許達甫也是個有君子之風的人,別人這么說,他也不好意思再喋喋不休,只得按捺下好奇。
……
夜色如墨,火光如星,無論崖城元營,都是一派禁衛森嚴氣象。
馬南淳、許達甫兩位正、副防御使絲毫不敢懈怠,天一黑就率護衛登城,分別從西北與西南兩個方向,各自巡視一番,最后聚于西門譙樓。
看著馬南淳披風掩映下鼓鼓的腰間,許達甫忍不住開了個玩笑:“某倒是希望敵軍來個夜襲,屆時又可一睹仲平雙槍破敵的風采。”
馬南淳哈哈一笑,還沒說話,許達甫又加上一句:“依馬兄看,若有一隊手持連珠雙槍之精銳,趁夜突襲敵營,可否給予敵重大殺傷?”
馬南淳想了想,正要回答,突然神情一動,凝神做細聽狀。
許達甫一怔:“仲平……”
馬南淳打了個噤聲手勢:“你聽!”
許達甫側耳聆聽一會,遠處隱隱傳來砰砰砰的脆響,響聲越來越近。
“這聲音……”許達甫這段時間也有見識過防守南門的那支火槍隊的表現,驚異贊賞之余,也對那種名為“火槍”的新穎武器所發出的類似爆竹的響聲印象深刻,此時一聽,脫口而出,“這不是火槍發射的聲響么?莫不是元軍夜襲?可槍聲為何從西門外傳來?難不成是我軍夜襲?可沒接到兩位相公的帥令啊……”
相對于許達甫一連串困惑的疑問,馬南淳臉上卻洋溢明悟的笑容,旋即興奮大笑:“哈哈哈!許兄猜得沒錯,是槍聲,只是此槍非彼槍……許兄不是一直想見識連珠火槍么?不妨往城外看。”
“什么?仲平之意……”
馬南淳向城下敵營一指:“他們,來了!”
許達甫瞪大眼睛,開始啥都看不到,然而只過了短短十數息,毫無征兆地,幽暗的元軍大營里幻現一個個敏捷身影。這些身影一出現就勢如破竹向元營轅門猛沖。他們身前身后,人影幢幢,明顯是元軍重兵。那一個個敏捷身影像魔法師一樣,手里不斷向四周噴吐火焰。每一點火焰吐出,仿佛地獄里的三頭犬的火舌,但有被“舔”中者無不爭先恐后撲倒。那些元兵與其說在包圍,不如說是被驅趕,因為突襲者突入速度太快,以至于周邊元兵都來不及避開……
在西門城頭的宋軍守兵目瞪口呆中,那支小隊像強盜進家門一樣,前門進后門出,硬生生鑿穿元軍大營,突破轅門,沒入黑暗……一句話,如入無人之境。
許達甫喉嚨骨碌一下:“誰……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