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玄恒道長,不知太衍道長可在觀中?”徐翰文問道。
玄恒抓住馬兒韁繩,站到路邊,道:“既是拜訪觀主,縣尊可直去觀中,貧道要赴友人之約,便不引送了。”
徐翰文笑道:“道長請便。”
玄恒拱手行禮,然后就下山去了,里正站在后邊,怒氣沖沖地道:“這道人好生無禮,他便是引見一翻又有何妨礙!”
“此言差矣。”徐翰文笑著,感慨道:“真隱居之賢士也。”
太衍獨自來到道觀外面的一座新蓋的大茅棚邊,茅棚里面只拴著一匹一丈多高的駿馬。此馬極其高壯,渾身上下鬃毛靈動,明光熠熠。
這正是那江欽留下來的翼馬,同時留下的還有一匹千里馬,剛剛被玄恒給牽走的就是。
“貧道再問你一次,你愿不愿做貧道的坐騎。”太衍看著眼前的翼馬道。
翼馬碩大雙眼中閃爍著黑色的光芒,它朝著太衍打了一個響鼻,然后昂起頭顱,以示不屑。
太衍搖了搖頭,道:“你既然不愿,那貧道也不強求,你去吧。”說完,揮手解開了拴住它的鎖鏈。
翼馬被解開鎖鏈后,興奮的嘶鳴一聲,轉眼便飛奔出草棚,四只鐵錘一般堅硬的蹄子在地上踏出好幾個大坑。
“翼馬!!!”身后傳來幾聲驚叫,太衍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徐翰文等人站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著太衍身后正在撒歡的翼馬。
“道長!小心!”突然,徐翰文等人更加震驚的朝太衍叫道。
太衍回身一看,原來那翼馬一個轉身朝自己飛躍而來,兩只碩大的前蹄對著太衍的腦袋就踩了下去。
徐翰文等人悲呼一聲,不忍再看。成年翼馬本身就有武師的肉身實力,再加上那高大的體型,跟人腦袋差不多大的蹄子,這一下踩在身上,還不把太衍踩個粉碎?
然而并沒有他們想象中的血肉迸濺,只看到太衍手中拂塵輕輕一揮,一匹高大俊朗的翼馬,頃刻間墜入地面,掀起一片塵灰。
等塵灰散盡,哪里還有什么高俊威猛的翼馬,只剩下一頭憨厚肥壯的黃牛。
“也罷,你既然覺得自己血脈高貴,不肯屈膝于我,那就讓你變成一頭耕地的黃牛,看看你還有什么傲氣。”太衍說完,左手又出現一個銅環,將銅環朝黃牛一丟,只見那銅環一個閃動,再看時已經套在了黃牛的鼻子上。
翼馬變成的黃牛,如仙人墜落凡塵,那雙極有靈氣的眸子看著太衍,一對圓耳朵撲閃撲閃的聽到太衍的話后,突然間就流出了兩汩眼淚。
太衍取出一個瓶子,將這兩汩牛眼淚收了起來,這可是開天眼的好東西,雖然太衍用不上,但對于玄恒這樣修為的可就有很大的用處。
“且回棚里去。”太衍說了一句,黃牛一動不動,但它那鼻子上的銅環卻自動騰抬起來,牽著牛鼻子,拉著黃牛就回了草棚之中。
‘哞~~’一陣悲涼的牛叫聲回蕩在玄都觀周圍,令人聞之惻然。
‘撲通’‘撲通’‘撲通’
太衍轉過身來,只見徐翰文身后的那些衙役跪倒了一片,個個都朝著太衍磕頭叩拜,口稱‘神仙’。
徐翰文雖沒有跪,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知道那些武宗可以徒手劈山,一腳斷流。知道他們可以御空飛行,瞬息千里。知道他們可以壽逾千年,容顏不老。
但是,似太衍這般生生改動生靈造化的能力,他從未見過,也從未聽過。眨眼之間將一匹實力等同于武師的翼馬拿下,并且拂塵一揮就將其變為一頭黃牛,這種功參造化的能力,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恒州世界幾萬年來,也沒有見過。
正如太衍所說,恒州世界無論是武修還是氣修,都是修的破壞法門,都是用來爭斗的。所以變化之術、造化之道,他們從未涉及過。
“你們起來吧。”太衍淡淡地說道。
“敢問可是太衍道長?”徐翰文恭謹地問道。
太衍笑道:“正是貧道。”
徐翰文聞言,立即拜道:“崇文縣徐翰文,拜見太衍道長。”
太衍看著他,道:“我知你來意,且進去說話。”
徐翰文點頭,然后對身后一臉謙恭的里正和一眾衙役道:“你等在此等候,不可放肆。”
“是是是。”里正不迭地點頭應道。
“請。”太衍伸手引路。
“道長先請,道長先請!”徐翰文不敢托大,連忙回道。
太衍見他拘謹,也不強求,徑自走在前面,往觀內去了。
徐翰文緊隨其后,身上絲毫不見之前的官氣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