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還愣在那里,卻見丈夫和太衍已經到了面前。她醒過神來,連忙對著太衍施了一禮,“見過太衍教祖。”
太衍擺手笑道:“教祖乃是他們所叫,你們大可不必,喚我一聲道長便可。”
徐夫人低著頭,看上去頗為緊張,徐翰文面帶笑意,道:“太衍道長來府上做客,勞駕夫人安排酒席,為道長洗塵。”
徐夫人應道:“分內之事,請夫君和道長到大廳少坐片刻。”
“道長,請。”徐翰文朝太衍道。
太衍笑道:“請。”
眾人朝內走去,忽聽得一聲牛叫,回頭看見,只見那頭黃牛也跟在后面,尾巴一搖一甩的跟了進來。
太衍斥道:“你這畜生,且在外候著。”
黃牛腦袋一縮,連忙退下臺階去了。
徐翰文和徐夫人大感驚異,他們本以為是一頭普通的黃牛,還有些奇怪太衍道長這等身份的人為何會用一頭耕地的黃牛作為坐騎。
現在看來,這黃牛也是靈性十足,果然,太衍道長身邊的一切事物都不能拿常理揣度。
徐夫人站了出來,朝身邊婢女吩咐道:“去將道長坐騎后院馬廄,草料鹽水務必供應充足。”
兩名婢女應聲而出,好奇的走到黃牛身邊,一人牽著金闋環,一人在后跟著。
太衍卻道:“給他一槽清水便可,尋常老百姓都吃不起鹽,還給它什么鹽水。”
那黃牛抬起頭來,委屈的看了太衍一眼,一雙大大的牛眼眨呀眨的。
只是太衍已經轉身進入府內,根本不理會它。
黃牛不禁垂頭喪氣,這時后面那個婢女在它耳邊輕道:“你不要傷心,我們給你鹽水草料便是。”
黃牛聞言,抬起頭來,朝著婢女‘哞’了一聲,它的精神又開始活躍起來,一條牛尾甩來甩去。
“呀,姐姐你看,它真的聽得懂耶。”那個婢女興奮的說道。
那牽著金闋環的婢女回過頭來,甜甜的笑道:“我小時候也放過牛,可是卻都沒它聰明。”
黃牛昂著頭,甩著尾巴,看上去特別驕傲,在兩名婢女你一言我一語的夸獎下,高高興興的被牽到了馬廄中。
徐府晚宴之上,沒有什么美酒佳肴,也沒有什么玉盤珍羞、山珍海味。
一壺自家釀的米酒,一桌尋常百姓家的小菜。
“拙荊少小居家時,便擅長這些農家小菜。如今時局困苦,我家也沒有什么佳肴美味。”徐翰文夾了一塊炒肉,放到太衍盤中,“這是她最拿手的素炒豬肝,還請品鑒。”
徐夫人坐在徐翰文身側,目光緊緊的盯著太衍,見太衍夾起豬肝放入嘴中,神情難免有些緊張。
太衍嘗了一口,點頭道:“人說口腹之欲,神仙難敵,今日一看,果然如此。這素炒豬肝,倒真的好味。”
徐夫人喜笑顏開,“好吃就好,好吃就好。”
于是徐翰文敬酒夾菜,好不熱情。
酒足飯飽,徐翰文請太衍上座,自己坐于下側,問道:“道長送我的三部書,翰文今日悉心苦讀,終有小成,只是如今國事困頓,茫茫然不知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