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嚇了一跳,但誰知太衍伸手一抓,輕輕松松的就把手頭抓在了手里。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請問昨晚是這家著火了嗎?”
陳竇以及鄉親們紛紛一怔,隨后轉頭朝籬笆院外看去。
只見一名身穿儒袍,儒雅俊秀、文質彬彬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年輕儒生進來之后,朝眾人恭身一拜,隨后問道:“請問這家主人是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見這位儒生氣質不凡,眉目清秀俊朗。
陳竇不敢怠慢,連忙收斂悲傷,走出人群道:“我就是這家主人,你是?”
年輕儒生連忙朝陳竇揖而稽首,滿臉愧疚地道:“晚生姓梁,名鴻,字伯鸞,扶風平陵人。昨晚上林苑中大火,正是晚生大意引起。雖然極力撲救,但也難滅大火...”
“是你!!”陳竇聞言,頓時大怒,舉起拳頭就要打儒生。
這時太衍上前,攔住了陳竇,說道:“昨晚正是他與我一起救出了二老和仲平。”
陳竇被太衍攔著,這才沒有打下去。
只見儒生梁鴻愧疚地指著太衍道:“慚愧,都是這位兄臺冒死在大火中救出了三位,我這才能趕回家中,清算家產之后,沐浴凈塵之后前來賠罪。”
“你!”陳竇對著梁鴻怒目而視,“你!!賠!”
梁鴻連忙又是作揖又是道歉,道:“我就是來賠償你家損失的。”
說完,梁鴻一招手,只見兩個男子用繩子拉著十多條豬走了進來。
梁鴻指著這些豬道:“這是晚生在上林苑離養的豬,不想發生了這等事情,晚輩身無錢財,只能拿它們抵償...”
陳竇和陳楊氏看到這十幾條哼哼唧唧的豬仔,頓時眼睛都直了。
這么多豬仔,要是養大賣錢,別說四間房子,四十間房都蓋得起。
陳竇的情緒瞬間穩定了下來,看在那十幾條豬的份上。
梁鴻這時問道:“不知這些夠不夠...”
陳竇眉眼一挑,立馬開口說道:“這些哪里夠!你燒了我家的祖屋!”
梁鴻滿臉歉意,連連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可這些豬就是我全部家產。不如這樣吧,我為你家免費做一年長工,用來抵債好么?”
“這...”陳竇回頭看了看陳楊氏與陳景武,剛要準備答應。
卻不料太衍此時說道:“這些豬抵債足夠了。”
“你!!”陳竇大怒,轉頭看著太衍,只想狠狠揍他一頓。
太衍不理會陳竇,來到梁鴻面前道:“你是扶風平陵人士?”
梁鴻道:“是。”
太衍道:“那你可認識扶風安陵的大儒班彪?”
身后正在生氣的陳竇一腔怒火立刻消散,轉而將目光投了過來。
梁鴻笑道:“當然認識,班先生可是大儒。其長子班固班孟堅與我同年進入太學,如今我學業有成,朝廷本想留我做官,我卻無心功名,便回到這上林苑隱居養豬。但班孟堅如今依然留在洛陽太學之中精研儒家典籍,可謂是博覽群書。”
聽完梁鴻這番講述,周圍的所有人都呆住了,尤其是陳竇。
太學!那可是朝廷的最高學府,皇帝都時不時的要去太學講課。
太學生只要完成學業,只要學問品德兼具,便可入朝為官,根本不需要什么舉孝廉、舉秀才,乃是寒門子弟進入朝廷高層的最佳途徑。
這梁鴻竟然是太學生,聽他的口氣還不想入朝為官!
一時間別說是陳竇了,所有鄉親都被震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