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武讓淡竹為自己找了一套嶄新的衣衫,然后梳洗之后,只對馬姜說了一聲,便急急忙忙的離去了。
淡竹見了之后,極其不滿地道:“夫人你父母兄弟被捕,獨自在家中神傷,他卻打扮的跟個新郎官一樣去外面瀟灑...”
“閉嘴。”馬姜喝著姜茶,聞言朝淡竹喝了一聲。
馬姜雖是一介女流,但她的秉性卻繼承了祖父馬援的那種深謀遠慮。
父母兄弟被抓,隨時都有性命之危,但她卻知道,眼下只要還沒有被押送到洛陽,就還有一線生機。
只是這一線生機在哪里,馬姜實在看不透。她雖然心有智謀,但并非朝廷中人,所以很多事情她是看不透的。
想到這里,馬姜感到一股極端的煩躁涌上心頭。這種家人陷入危難,自己相救卻不知從何著手的感覺實在太痛苦了。
‘啪’一聲脆響,馬姜將手中的陶碗摔到了地上。
陶碗應聲而碎,碗里的茶水和陶碗碎片落了一地。
淡竹嚇了一跳,卻只聽馬姜輕聲說道:“收拾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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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景武打扮得俊朗非凡,出門騎著馬一路進了洛陽城。
他先是來到了太傅高密候鄧禹的府門前,看守侯府大門的仆人聽說太學生陳景武求見太傅的時候,不敢怠慢,連忙進去通稟。
要知道能進太學的可不是一般人,日后至少都能進入漢帝國朝廷做官的。
所以侯府家仆雖然不會太過重視,但也不敢太過輕視。
不多時,侯府家宰便走了出來,家宰,便是總管侯府一切事務的管家。公卿大夫們家中都有一位家宰,以幫助家主處理家里的繁雜事務。
家宰走出侯府,朝陳景武拱手一拜,然后說道:“這位公子,實在抱歉,我家侯爺這幾日偶感風寒,恕不見客。”
陳景武聞言,說道:“太傅身體安好嗎?”
家宰道:“就是偶感風寒,并無大恙,只是不方便見客,還請見諒。”
陳景武點點頭,道:“多謝,煩請代我向太傅問安。”
說完,陳景武便轉身離去了。
正如班超所說,這些公卿大臣們的確不肯見他,或者不只是不肯見他,別的人也不見。
因為眼下各家都在靜觀局勢發展,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四處聯系,那樣只能惹禍上身。
陳景武離開高密候府之后,又來到了廣平侯府,也就是前大司馬吳漢的府邸。
只是大司馬吳漢早在建武二十年就病逝了,如今的廣平候是吳漢的長子吳成。
陳景武下馬來到府門前,恭謹地朝門前家仆道:“煩請通稟一聲,太學學子陳景武,求見廣平候。”
門前家仆看了陳景武一眼,也不說話,隨意的點點頭便轉身走進了府中。
不多時,廣平侯府的家宰便走了出來,他瞥了一眼陳景武,然后說道:“侯爺說了,今日不見客,你走吧。”
陳景武聞言,又問道:“那明日廣平候可有空見客?”
家宰搖頭道:“也不見。”
“后日呢?”陳景武不甘心的問道。
“不見!”家宰高聲說道。
“好吧,多謝相告,在下告辭。”陳景武拜道。
最后,陳景武又去了膠東候左將軍賈復的府邸,和先前一樣,也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