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竺、西域到中原,以佛圖澄為首的佛門修士見大秦已經平定了北方,而且兵多將廣,實力雄盛。
于是就開始勸說苻堅伐晉,苻堅深信佛圖澄,并奉之為國師。
他為佛圖澄力主伐晉,統一華夏,建立萬世功業的說辭打動,再加上他年已老邁,急需用一場更大的勝利和功績來昭示天地。
終于,在建元十八年,苻堅在太極殿召見群臣。
群臣上朝參拜,然后各歸班列,苻堅坐在帝位上說道:“我繼承大業至今,已近三十年了。如今四方大致平定,只有東南一角,還沒有蒙受我大秦的教化。我粗算了一下兵力,全國約有九十七萬之眾。所以,我準備親率大軍東伐晉室。你們以為如何?”
面對苻堅的主張與發問,秘書監朱肜當即表示支持,只聽他站出來說道:“大王神武,隨秦始皇、漢高祖亦不能及,平定東南再造華夏,此乃通天之功,覆地之德,也只有大王這樣的人才能夠完成!”
尚書左仆射權翼及太子左衛率石越等人卻都反對,只見權翼站出來說道:“大王,晉國雖偏安一隅,但國內穩定,君臣和睦,且如今晉國朝中重臣中有謝安及桓沖這樣的賢才,此時伐晉,斷然不可啊。”
石越等一眾大臣也站出來反對,他們各抒己見,都表示現在并不是伐晉的最好時機。苻堅見朝中大臣有半數反對,說道:“這就像在路邊建房子去問意見一樣,就因為聽太多不同的意見而猶豫,最后導致一事無成,你們不必說了,我心中自有決斷。”
群臣無奈,只得退下,苻堅留下其弟苻融繼續和他討論。
此時苻融說道:“大王,如今北方天象雖然主星明亮,但兇星在后,其兆不利。況且晉室上下和睦一心,再加上我大秦常年征戰,早已兵疲將倦,此時伐晉,形勢于我大為不利,還請大王三思。”
苻堅聽完,頓時大怒,道:“我自繼承大業以來,掃平漠北,遠定西蜀,縱橫中原數十年無一敵手。你竟敢妖言惑眾,擾亂人心?!”
苻融嚇得連忙跪拜求饒,但依舊哭著勸諫,并重提王猛死前曾勸苻堅不要輕易伐晉的話也未能說動苻堅。
這時有漢地的高僧站了出來,不同于從天竺和西域來的佛門修士,這些漢地高僧在很多程度上都與他們大相徑庭。
如中土著名的名僧釋道安便來求見苻堅,苻堅聽說釋道安求見,不敢怠慢,命人將其請入殿上。
釋道安見了苻堅,先是行了一禮,然后問道:“聽說大王要東伐晉國?”
苻堅笑著說道:“正是,不知大師有何見教?”
釋道安沉默片刻,說道:“伐晉恐非易事。”
苻堅眉頭一皺,臉上笑容頓時收斂,然后開口問道:“大師何出此言?”
釋道安說道:“大王,當年佛、道兩家北地一戰,各有損傷。但道門雖被中觀大師擊退,但其勢力不減。當下應該整飭國事,與民生息,鼓勵耕種,充實國庫。貧僧常常遙望東方,見晉室雖然衰弱,卻沒有崩塌的跡象。可見此時不可圖也,還請大王三思。”
“哼!”苻堅聽完,冷哼一聲,道:“天下事在我,我今為之,有何不可?大師還是回寺中侍奉佛祖吧,有佛圖澄國師在,大師可以不必操心。”
釋道安眉頭一抖,心中嘆了口氣,然后朝苻堅拜了拜,道:“大王贖罪,貧僧還有最后一言。”
苻堅有些不耐煩地道:“講來。”
釋道安說道:“南方有太一觀,已經鎮守三百余年,其實力深不可測,還望大王慎防之。”
苻堅不屑地道:“太一觀空有其名罷了,此次攻下江南,首先便要拆了這太一觀。”
釋道安聞言,道:“大王心意已決,貧僧無話可說。祝大王旗開得勝,貧僧告退。”
苻堅看著釋道安離去,但伐晉的心思卻愈發的堅定起來。
在釋道安苦勸無果之后,苻堅的太子苻宏,以及苻堅寵愛的兒子中山公苻詵,甚至于他的寵妃張夫人都站出來勸說苻堅,反對伐晉。
但苻堅不僅不予采納,還狠狠地斥責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