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夜清歌敲玉樹,三年洪飲倒金尊。招攜永感雙魚在,報答空知一劍存。”龐大威嚴的車駕停在瀟湘江岸邊上,車駕上的那人對著眼前的瀟湘之水輕吟道。
“師父,這不是曹堯賓的詩么?”身旁一名俊秀溫潤的小道士笑著說道。
太陰真君呵呵一笑,道:“你知道曹堯賓?”
小道士道:“此人擅寫游仙詩,弟子也有所耳聞。”
太陰真君坐回車輦之內,道:“游仙詩里無真仙,進城吧。”
“是。”小道士應了一聲,然后揮手道:“進城。”
四匹馬拉著車駕玉輦,周圍是金甲光寒的神策武士。
太陰真君的車駕緩緩開入眼前巨大的城池中,在城池的東門上,刻著一塊牌匾,匾上寫著兩個大字:永州。
永州,也就是當年的零陵郡,當然現在零陵郡已經變成了永州的治所,不再是當年單獨的一個郡。
永州刺史以及一眾官員前來府外迎接太陰真君,當太陰真君走下車輦時,永州太守立刻迎上前去。
而還沒等他多走幾步,一股龐大的威壓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永州刺史當即就跪在地上,臉色一片鐵青。
“趙同,你即為永州刺史,為何十多年來不向朝廷奏報政務,不向天子納貢?”太陰真君冷聲問道。
周圍的神策武士執劍上前,圍住了永州官府的所有官員,甚至將刀槍劍戟都架到了他們的脖子上。
這些人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趙同更是顫抖著道:“真君恕罪,真君恕罪,下臣知錯,今后過后,下臣定然親自前往京師覲見天子,向天子請罪。”
太陰真君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好。”
然后太陰真君又問道:“方才貧道進城時,為何城中有那么多乞討之人?”
趙同連忙說道:“啟稟真君,那些都是從各地來逃難的人。”
太陰真君問道:“他們為何要逃難?”
趙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道:“他們所在州府的賦稅、徭役太高,活不下來,所以才逃難到了永州。”
“哦?”太陰真君眉頭一挑,“這么說永州的賦稅很低?徭役不繁?永州長史何在?”
人群中立刻走出來一名中年男子,他來到太陰真君面前拜道:“永州長史王定,拜見真君。”
太陰真君問道:“永州十年來賦稅幾何?徭役幾多?”
王定愣了愣,隨后回答道:“自長慶三年以來,永州共頒布賦令二十三條,稅令十九條...”
太陰真君聞言一怔,“賦令二十三,稅令十九?”
“是。”王定回答道。
太陰真君面色漸冷,道:“都有哪些,一一道來。”
王定看了趙同一眼,隨后低下頭去,道:“賦令二十三條,為:人丁賦、米賦、面賦、棉賦、碳賦、布賦、桑賦、蠶賦、鐵賦...。稅令十九條,為:戶稅、口稅、田稅、地稅、房稅、衣稅、糧稅、路稅、車稅、牛稅、馬稅、船稅....”
等王定說完之后,整個刺史府外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