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同說道:“國師,如此一來,州內豪紳兵將,恐有變故。”
太陰真君聞言,站起身來,笑道:“你是說怕那些豪紳、兵將們收刮不到民脂民膏,會為非作歹,甚至犯上作亂,是不是?”
趙同猶豫了片刻,然后點頭道:“國師英明。”
“那好辦。”太陰真君袖袍一甩,“貧道是大唐國師,為國除害之事自然是名正言順。”
說完,太陰真君朝傅恒說道:“將永州城那些豪紳軍頭全部抓起來,一個一個審訊,凡是有過欺壓百姓、為非作歹的...”
說到最后,太陰真君陰沉著臉看著趙同,一字一句道:“處死。”
趙同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遵令。”小道士嘴角帶笑,看著趙同臉上掛著一絲譏諷道。
當一百多顆血淋淋的腦袋擺在趙同面前的時候,趙同差點就尿了出來。
這些頭顱有三十多人是他掌管永州軍隊的心腹,另外七八十人都是永州城中鼎鼎有名的豪紳富戶。
除了住在永州城內的李姓宗室子弟、官員家人以外,大多數豪紳都沒能逃過一劫。
“現在,你還有擔憂嗎?”太陰真君看著趙同問道。
趙同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地道:“下官惟國師之命是尊。”
“嗯,發令吧。”太陰真君起身走入樓船上的兩儀宮內道。
很快,一道以國師太陰真君名義發出的,蓋上了刺史府官印的通告貼滿了永州三面城門的告示欄。
當百姓們得知捕蛇就可以抵一月賦稅和徭役時,即是歡喜也是擔憂。
歡喜的是他們又多了一條活路,比如他們種一年的地、做一年的工能賺一家三口吃一年的錢糧,但年底賦稅就要交掉兩口一年的錢糧,等于忙活一年,只能剩下一個人吃一年的錢糧來養活三口人。
而且這一年的活你還不一定能做完,比如四季之間,官府給你派發徭役,是夏天和冬天還好,如果是春天和秋天,那你就完了。
因為官府派發的徭役是要你無償的去給官府做工,春天和秋天派發徭役,那你就會耽誤春耕播種和秋天收糧。
況且你無法料到這一年中會遇到什么天災**,甚至是賦稅再次變多...
眼下捕蛇能抵賦稅、徭役,那百姓們就等于可以節省下自己一年辛勞來養活家人,這日子至少能有個奔頭。
所以家家戶戶百姓們在仔細想了一番之后,發現他們并無多余的選擇。
不捕蛇,就要交沉重的賦稅,去做無償的徭役,一年下來一家人落不到幾口吃的,餓死人是再尋常不過。
捕蛇呢,雖然有被蛇咬身死的危險,但至少有了一條活路。
而且只要參加捕蛇,就可以向官府登記,這一年內不會給你派發徭役。
所以他們完全可以在農忙之余進入山里捕蛇,以此來抵消賦稅和徭役。
再說了,毒蛇雖然危險,但卻可以避免被蛇咬到。
而賦稅徭役,你卻是無論如何也躲避不了的。
于是在捕蛇令發出的一個月間,整個永州城的男子全部入山捕蛇。
又在短短三個月內,就有一萬多條毒蛇被送到了太陰真君的樓船之上。
當然,在這三個月內,相繼有七十多人被毒蛇咬到,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