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臺下的仙門弟子和觀禮席上的儒門中人,就連其他論道臺上的比試雙方都不由自主放慢速度,震撼的朝這邊望來。
讓人奇怪的是,雖然段少弦不再保留實力,一道道萬荒天裂接連出手,卻始終失之毫厘,沒有一道落在應天辰的身上。
“段少弦這是做什么,難道有意放水?”一名年輕的仙門弟子疑惑的說道。
“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吃里扒外,在說他可是璇機仙門少門主,如無意外就是日后的門主,吃里扒外別人能給他什么好處?”旁邊的老者斷然否定,解釋道:
“你以為丹修毒術是鬧著玩的,接連兩次中毒,后面這一次還正中面門,要換了別人早就當場倒地,段少弦雖然修為達到紫府之境,卻也難免神識大損,甚至目不能視。
而應天辰的身法又是如此精妙,跑起來跟個兔子似的,想要打中哪有那么容易?”
“這么說來,段少弦豈不是輸定了?”年輕弟子駭然的說道。
雖說修為從來就不完全代表實力,越級挑戰以弱勝強也是常有的事,但那通常都局限于同一個境界的修士,以金丹后期擊敗巔峰初期這種事,還真的沒怎么聽說過。
“那也未必,修為差距太大,就算不被段少弦的萬荒天裂直接打中,只是術法余威也夠他吃一壺的。”老者搖頭說道。
年輕弟子凝聚目力細細看去,果然,應天辰雖然憑借著精妙的身法,一次次險相環生的躲過段少弦的萬荒天裂,但受術法余威波及,臉色還是漸漸的發白,嘴唇也現出一縷淺淺的血跡。
這還多虧了他是丹修之體,命元和自愈能力都遠強于其他同級修士,若是換成別人,就算沒被術法余威當場震死,恐怕也早就經脈斷裂重傷倒地了。
當然對面的段少弦也不好受,隨著真元急劇運轉,毒素蔓延速度越來越快,他的臉變得更綠更黃,油菜花開得更加的燦爛奪目。
“現在就看他們誰能堅持得更久了。”老者又補充了一下。
他能看明白的事,陸清漓等人當然也看得明白,所有人都緊張的握住拳頭,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臺上。
段少弦修為更高,就算最后毒發落敗,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可應天辰就不一樣了,他本來修為就差了一大截,看情形又明顯傷得不輕,丹修之體再強,也承受不了這萬荒天裂的術法之威,若是有個閃失,很可能性命難保。
論道臺上,段少弦還在拼命的揮動長劍打出法決,隨著那漆黑的裂縫落下,臺上巨響如雷塵埃飛揚。
如果不是這論道臺是儒門世代流傳,質地堅硬無比,又以陣法特地加固,甚至每場比試過后都會花些時間再修復一次,恐怕早就在那術法之威下四分五裂。
應天辰的臉色越來越白,嘴角的血跡也越來越是刺眼,雖然身法表面看上去依舊精妙絕倫,但只要眼力稍好一點,就能看出他步伐已經開始變得虛浮起來,甚至雙腿邁動之時都在微微的顫抖。
“實在不行的話,還是認輸吧。”另一座論道臺下,一名老者嘆了口氣說道。
“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毒術,想必丹術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何必為了一場勝負拼上性命。”另一座論道臺下,也有人開口說道。
“已經連勝兩場,這樣一場輸了也不打緊,而且以金丹后期的修為,能將一名紫府初期傷成這樣,輸了也是雖敗猶榮啊。”還有人如此說道。
看起來都是自言自語,卻明顯是沖著聞人出塵和梁莫聞等人說道。
看到應天辰這驚人的毒術,還有此時此刻表現出的堅韌意志,他們都不覺動了愛才之心,實在不忍心看他就這樣死在論道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