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那幾種丹藥不但丹方太過繁瑣,浪費大量靈草不說,煉制手法也笨拙到了極點。居然憑著這樣幾張丹方就被捧成一丹宗師,在陸清漓看來,這宗師二字未免也太不值錢。
當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修真界沒落多年,也就是最近這幾百年間才漸漸有點起色,但凡天資悟性出眾點的、又有能力推陳出新的,都會被人譽為宗師。
比如眼前的葉道軒,又比如那個領著寶貝孫兒在天道峰賣苦力的徐九齡,這樣的宗師著實不少。
“原來是葉大師,在下仙丹閣閣主陸清漓,失敬了。”陸清漓雖然沒怎么將葉道軒那個宗師的名頭放在眼里,但此人既然能自己推敲出丹方,也算有點本事,所以還是客氣的說道。
好吧,只是她自己覺得客氣而已。
就那么隨意拱了拱手,連腰都沒舍得彎一下,這算哪門子的客氣?
看到她那一臉的淡然,四周眾人都不由感慨:太狂妄了,這個仙丹閣閣主,真的太狂妄了。
“放肆,見到葉前輩還不行禮,不知尊卑!”安子清又狐假虎威的喝斥道。
被陸清漓氣得吐血,他足足休養了三天才緩過氣來,正準備灰溜溜的回玉丹仙門找父親商量對策,沒想到葉道軒正巧帶弟子外出歷練。
這一下他可是找到主心骨了,拉著葉道軒就是一陣血淚控訴。
按照他的說法,仙丹閣仗著有無上道宗撐腰,全然不講規矩,更不將他們玉丹仙門放在眼里,情愿傷敵一千自傷八百,也要將他們仙丹閣置于死地。
至于他是怎么與陸清漓幾人結怨,又是怎么將他們拒之門外,錯過本可與他們合適的大好良機,他當然是一字不提。
葉道軒聞言勃然大怒,身為玉丹仙門三大客卿之首,當然不能看著自家丹閣被人如此欺負,當即就跑來仙丹閣幫他出頭。
安子清原本還有點擔心,等葉道軒見到陸清漓的年齡,會不會自重身份,不肯與一個晚輩計較。哪料到陸清漓竟然如此狂傲。
這下倒是放下心來,以葉老頭倚老賣老、平日里連他那個身為玉丹仙門門主的爹都不放在眼里的脾氣,見陸清漓如此無禮,不跟她斗個你死我活才是怪事。
葉道軒眼眉頭一皺,眼中也多出幾分怒意。身為一代丹道宗師,他這些年早習慣了恭維奉承,便是仙門門主見了他都要禮敬七分。
若是丹修見了他,更是百般恭敬,除了極少數同輩中人,無一不執弟子晚輩之禮。
這個陸清漓倒好,一個“失敬”就把他打發了,偏偏神色中還根本找不出半點敬意。
“行什么禮,葉大師不也說了嗎,我等丹修最重要的就是虛懷若谷。既然都虛懷若谷了,哪還有什么尊卑之分。”陸清漓不以為然的說道。
“呃……”這話,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啊,安子清竟是無言語對。
葉道軒本要發火的,聞言也是一愕:是啊,虛懷若谷可是他自己說的,若是因為嫌別人禮數不周就雷霆大怒,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無端惹人笑話。
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葉大宗師憋得胸口一陣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