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林朝辰現在已經睡得像死豬一樣了,隔壁的鄰居就算聽到她的叫喊也不回來一探究竟.......
大概是,自己也是個渴望擁抱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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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林晚照被樓下小販的走路聲驚醒。
看了看手機,五點剛過。
她揉著腦袋起身開燈,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
要不是身邊微皺的床單和被陽光曝曬過的洗衣粉味道,林晚照大抵會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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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風平浪靜的一晚。
除了枕頭上的淚痕,什么也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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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推到后,少年順勢也躺在了她旁邊。拿手臂擋住眼睛喘了半晌后,又低低地笑了起來。
像個瘋子一樣。
不過,如果他是瘋子的話,大抵自己也是吧。
不然,她怎么會覺得那時的沈斜很迷人呢?
笑過之后,沈斜又側著身子擁住她,把頭埋在了她的胸膛,像小孩尋求母親的安慰似的.
而后,長臂一伸,關了燈。
漆黑的夜里,連月光都照不進來。床上相擁著的兩人,規矩得很。
一切都是從她摸上懷中人的耳朵開始的。
為什么要摸他呢?
因為直覺告訴她要這樣做。
阿斜需要她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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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照,你知道嗎?我媽是難產死的,生我的時候難產。沈由那個老家伙,據說在產房外哭著喊著要保我媽,可是我媽不肯,那時候她得有多疼啊,你說,她得有多疼啊,就算是知道自己的生命在消耗,她也要拼死把我生下來,你說,她要生我這個禍害干嘛?呵呵.....“
林晚照想說不是的,你不是禍害,可酸澀的嗓子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只好摟著他的頭,一遍又一遍地摸耳朵。
“晚晚,我真的是個禍害啊。沈由當年的決定是對的。就不該把我生下來。你知道嗎?我十四歲那年,沈由就被我克死了,被我克死的,奶奶說不是我的錯,我知道她是在騙我的.......都是我的錯。我命硬,太硬了”
第一次聽他親口說這些事,林晚照只覺得絕望到快要呼吸不上來。
她低頭親了親懷里人的額頭,顫著嗓子說:“不是的......“
沈斜低低地笑了一聲,又接著說:
“那天,我去給他收尸,看到他血肉模糊地癱在那里,我真的覺得那不是我爸。那時候,我已經一年多沒見過他了。你不知道的吧,他不喜歡我的,可以說是很討厭很討厭,討厭到連見都不想見我。大抵也在心里怪我吧,怪我搶走了我媽的命。我也討厭他,比他討厭我還多。可是,我還是好傷心啊。你說,他都那么討厭我了,為什么還要給我攢錢啊,什么結婚資金,生子資金,亂七八糟地一大推,我一點都不想要的啊......”
察覺到手臂上的冰涼,林晚照泣不成聲地說:“我們阿斜......是個.......好孩子”
沈斜搖著頭從她的胸膛處蹭了上來,溫柔地幫她擦掉眼淚:
“我不是好孩子,我很壞,特別壞,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心里的想法有多臟。
那時候,他剛打完架,渾身舒爽地坐在巷子口,就看到穿著校服扎著高馬尾的她走過,可能是夕陽的緣故吧,女孩渾身周圍金燦燦的,像天上下來的仙女。那個時候,他就對自己說,要弄臟她,要把她拉到他的地獄。
她特么憑什么那么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