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你點甜頭”
林晚照捂著自己發燙的臉頰,真覺得自己像個金主,還是個任人擺布的金主。
“那......那我先走了,你照顧好奶奶,照顧好沈奶奶“
沈斜嗯了一聲,目送她離開。
小姑娘穿著校服,背著黑書包,頭發高高扎起,綰成了丸子頭,幾縷細碎的發絲不服管教地散著,隱約遮住了那截修長美好的脖子,純得不像話......
待人消失在視野里后,沈斜夾出褲兜里的卡細細端詳,片刻后,胸腔里發出一聲悶笑。
養他,晚晚說要養他。這樣的字眼從她嘴里講出來,怎么比荔枝味的棒棒糖還甜啊?
養是用不著她養了,單是有她這份心意,別說買血了,他什么都干得。
當然,這是句玩笑話。
沈斜的父親,也就是沈由,生前沒做幾件關愛兒子的事,可這錢留的卻是不少,正常花,幾輩子倒是不用出去討工作。原本,沈斜是不想動這份錢的,總覺得用起來膈應人。
但這次生病的是奶奶,兒子養老母,這總該是天經地義吧?!
手里的卡還帶著體溫,沈斜放到唇邊,虔誠地親了一口,又裝回了自己口袋。
......
林晚照走在回家的路上,半張臉火燒似的燙,燙了一路了,還是沒有消下來。
不過馬上就會消下來了,不但臉上,連著全身的血液都在下一瞬冷卻了一樣。
前面人行道上,站這個婦人,手里挎著菜籃子,婦人臉上沒什么表情,但作為女兒的林晚照知道,這是要生氣的前奏。
因為,現在腳下的這條路,根本不是她上學途中會經過的。
如果找借口的話,能瞞得過去嗎.......
無力感漫上心頭,林晚照嘆了一口氣,朝著婦人前進。
走進后站定:“媽媽”很是乖巧。
楊嬅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怒其不爭地轉身走了。
看來,借口用不著找了。
她也不想找了。
母女兩前后腳進門。
林晚照剛關好門,就聽到室內母親叫林朝辰回房間的吩咐。
大戰一觸即發啊。她這樣想著,苦中作樂地笑一笑,換上拖鞋進了客廳。母親就在沙發上坐著,除了腳底放著的菜籃,剩下的和上次一模一樣。
“媽”她走近,低著頭小聲喊。
楊嬅像是被這句媽刺激到了,蹭地一聲站起來,聲音嚴厲地像是換了個人:
“轉學,我陪你到市里去上學!”
“媽!”林晚照抬起頭,一雙眼里盡是震驚。“那你讓辰辰怎么辦?”
楊嬅聽了這話,脫力般陷到沙發里,雙目失神呢喃:“你們到底要我怎么樣,要我怎么樣吶......“
一邊是遭逢大難的沈斜,一邊是含辛茹苦的母親。
林晚照五臟絞痛,竟然覺得母親說出了她的心聲——到底要我怎么般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