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聲.......
林晚照揉了揉干澀的眼睛,抱著骨灰盒走到窗邊,踮腳向下面看。
黑漆漆地,什么都看不到。連人的輪廓都看不清。
但她還是下了樓,某種不知名的默契已經讓她用不著用眼睛看了,她知道,下面的人一定是沈斜。除了他,不會是別人。
灌著鉛的雙腿走得沉重極了,路過一樓時,里面黑漆漆第沒有人際。經過院子是,還是空無一人。
吱呀!
院門被推開。抱著骨灰盒的女孩走了出去,面色蒼白地像只鬼。
沈斜這次沒有站在原地等,聽到響動后拔腿奔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把林晚照擁進懷里,一遍又一遍地說對不起。
他總是不能即時出現,總是讓林晚照一個人面對磨難......
林母出事的前一天,他剛好帶著奶奶去省城復查,一來一去一耽擱,剛回來不過一個小時。和往常一樣,他一回來就想去看看晚晚,站在晚風里等了好久,都沒見到那扇窗戶亮起光來。
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問了焦予婷才知道,原來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晚晚,對不起,我來遲了.......”
“晚晚,說句話,好不好?“
”晚晚,哭一哭好不好?
林晚照被他抱著,感受到了消失很久的溫暖,嗓子里澀澀地,想說話也說不出來。
“晚晚,求求了,別嚇我.......“
在沈斜的聲音帶了哭腔時,她才斷斷續續講出一句話來:“帶.....我離......開.....這里”
她的嗓子像是被撕裂了一樣,沈斜的心也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在別人看不見的黑夜里,少年抹了一把眼睛,點點頭說了句好。
接著彎腰將人橫抱起,消失在了夜色里。
沈家在堡安鎮的屋子已經很久沒用了,門鎖都落了灰。
他單手開了門,取出衣柜里的被子,簡單地鋪好在自己的床上,輕輕地將懷里的人放了上去:
“吃晚飯了嗎?”聲音輕柔地像是再對千百年前的古物說話,連氣息都控制地恰到好處。
林晚照不想瞞他,搖了搖頭。
沈斜把胳膊從她脖子低下抽出來,輕聲道:“我去給你做”
剛一起身,就被人拉著了領口,但因著許久沒吃飯的緣故,完全沒有力氣,就像只是把手搭在了他衣服上一樣。
在沈斜的注目里,林晚照搖了搖頭。
少年攥住她的手,微微傾身靠近:“乖一點,馬上就好”
林晚照又搖搖頭:“別,我一個人害怕”
因為嗓子疼,所以幾乎是用著氣音說出的這句話。
沈斜跟著她疼得心里一抽一抽地,最終還是妥協了:
“那我抱你去,不吃飯不行的”
安靜了一會兒后,形容枯槁的女孩點點頭。將就著吃了幾口米粥,林晚照就咽不下去了,但力氣還是稍有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