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對天發誓。”
“因為佟童。”
孟老師暗暗吸了一口冷氣,只要一提起佟童,耿小慶的眼神就充滿了驕傲,以及……挑釁。
“孟老師,雖然我家很窮,但我一般餓不著,因為家里只有我和我媽兩個人,而且我倆都很健康,不用額外花醫藥費。佟童不一樣,他們家兩個成年人,幾乎都沒有賺錢的能力,每個月還要花很多醫藥費,最困難的時期,他家連一塊錢都拿不出來。他人很驕傲,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窘迫。所以,他能申請貧困生補助,可以說是破天荒的事了,他把面子都豁出去了,那肯定是艱難到一定程度了。所以,我就放棄了,成全他好了。”
所有人都說,耿小慶是個狠人,為了一道判錯的題,都能跟老師據理力爭地磨半天。可她居然放棄了貧困生補助,只因為佟童申請了。孟老師端詳著她,笑道:“是不是為了佟童,你什么都可以放棄啊?”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了。錢嘛……我媽能賺的時候,也賺得不少。”
孟老師微微一笑:“好吧,先別提佟童了,來談談你的目標吧!像你這么堅定的人,你應該早就確定了想考的大學吧?”
“實不相瞞,我想考北大。”那時耿小慶的成績還夠不到北大,但她卻格外自信:“要是我一開始就上二中實驗班,那我可能在高二時就被保送了。現在,通往北大的路雖然曲折了一些,但我相信,我肯定能考上。”
按理說,要是考上二中實驗班,不光是對學生,就是對家長而言,那也是莫大的榮耀,耿小慶的媽媽為什么不讓她上?
孟老師怎么想也想不通,一位老師曾告訴她:“耿小慶的媽媽不務正業,欠了一大筆債,她居然想把耿小慶賣了,讓她嫁給一個有錢的老男人,讓老男人給她還債。耿小慶當然不干,偷偷從家里跑了。她身上帶的錢也不多,買了最遠的一張車票,跑到南方打工去了。在逃跑之前,還給派出所塞了一封信,告了她媽媽一狀。兩個月以后,風平浪靜了,她又回港城讀書了。哦,對了,回來時,她還是通過報警,讓警察把她給送回來了。她逼著媽媽立了字據,要是還敢動歪心思,她就再去派出所報案。她媽媽被她治得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咬牙切齒地答應了,怎么著也得把她養到成年。”
在見過大風大浪的耿小慶面前,同齡的女生的確不是她的對手。但孟老師絲毫沒有提起這些過往,她依舊和藹地說道:“既然你志存高遠,那也不用我多說什么了。但是我想提醒你,做了錯事,還是要接受懲罰的。”
耿小慶笑出聲來,不屑一顧:“又要像上次那樣寫檢查嗎?”
“不光是寫檢查,還要親自跟同學道歉。”
耿小慶笑得更加放肆,她說道:“佟童跟別人打架,打到頭破血流,你卻站在他那一邊。而我不過打了別人一巴掌,你就批評我,甚至是刁難我?孟老師,您這種做法可有失公允啊!”
她的聲音太大,引得其他老師紛紛側目,孟老師面臨著當中出糗的危機。但她卻絲毫不在意,她的笑容依然恬淡:“小慶,你很聰明,所以我希望你搞清楚,佟童是正當防衛,而你是主動出擊,你倆打架的性質完全不一樣。更何況,打人不打臉,這是很早之前留下來的規矩。”
耿小慶不服氣,倔強地說道:“翟麗麗罵我,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要不我也不會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