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用解釋啦,反正事實就是你送給我一個筆袋,還有全套的高考文具,不是么?”佟童開心得像個小傻子:“其他的就不重要了,反正我一定會好好用的。”
“嗯。牛警官出車禍那事,我的確想等高考完之后再告訴你,大人的心思嘛,都是為你著想的。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你的成績……”
“我知道。”佟童說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思,所以盡量不去想了。”
“那就好,你快點兒回家吧!今天晚上不要復習得太晚,飲食一定要清淡,西瓜之類的水果就不要吃了,保證睡眠,保證腸胃健康,能做到吧?”
“能!”佟童滿口答應,依舊露著兩排大白牙:“你對我操了這么多心,你說的話我全都記著呢。你放心,我一定會以最好的狀態參加高考。”
告別孟老師,佟童愉快地踏上了回家的路。他依然只會唱《傷心太平洋》之類的老歌,但原本傷感的歌也被他演繹得格外歡快。快到城中村了,他突然想起來,好像還有件什么事沒辦。回頭一看,哎呀!把耿小慶給忘了!
就那一瞬間,渾身上下就全是冷汗。
今天也沒有拜托高小寶,萬一耿秋云就等著今天,那耿小慶豈不是很危險?
他剛要原路返回,卻聽到前面一聲冷哼,他回過頭,看到耿小慶,渾身的肌肉總算放松了下來。
“看來你心里還是有我嘛!”
“當然有了!”佟童責備道:“你就不能等等我?一個人回家多危險。”
“這是真正的光天化日,耿秋云肯定不敢在這時殺我。”
耿小慶看起來滿不在乎,好像她親生父親想要殺的是別人。用她的話說,提心吊膽了十年,總算要跟他面對面了,她反而輕松了一些。“飯桶,如果他真要殺我,那就讓他殺,然后你幫我報警,讓警察把他抓走,再在里面待個二十年!我向來命大,肯定不會死。”
“別說傻話了,他畢竟是殺人犯,萬一真對你下了毒手,那我得后悔一輩子。”
耿小慶苦笑道:“你真那么在乎我?”
“當然。”
“我重要,還是孟老師重要?”
佟童摸清了她的規律,于是臉部紅心不跳地敷衍了過去:“當然是你重要,咱倆在一起十幾年的交情呢!”
耿小慶心花怒放,回到家中,她霸道地翻開了佟童的書包,將“金榜題名”的筆袋搶了過去,佟童冷著臉讓他別鬧,耿小慶卻委屈地說道:“雖然我沒有孟老師那么財大氣粗,但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喏,這是我新買的一板中性筆,你拿著它答題不行么?”
“……用誰的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佟童,你是不是看不上我準備的禮物?是不是跟孟老師送的東西一比,我的就特別寒酸?”
怎么又開始了?佟童很是頭痛,讓她把筆袋放下。耿小慶卻賭氣一般,將筆袋扔到了窗戶外面。佟童氣得跺腳,罵她不可理喻。他飛快地跑到院子里撿筆袋,卻發現門口赫然站著一個人。
那男人身材瘦削,頭發很長,影子被拉長,怪異得不像是人類。
憑借幼時遙遠的記憶,佟童認出他來了,他正是耿小慶的爸爸耿秋云。怕什么來什么,佟童攥緊了筆袋,大喝一聲為自己壯膽:“你是誰?你站在那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