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夢媛還沒說完,錢茜茜憤憤地說道:“老媽,佟老板和郝老師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張垚垚!就是我那個哥!他差點兒害死我!”
如果不是因為張垚垚窮追不舍,外教不會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亢奮的自殺式攻擊,錢茜茜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
“他好心辦壞事,這也就罷了,但是……他,他還占我便宜。”錢茜茜又羞又怒,又哭了:“媽,這次一定要跟他家斷絕關系,我都想告他了!”
“這個一定。”吳海蘭體內的火藥桶被徹底點燃了,差點兒就跳起來了:“這口氣,我比你更難咽下去!”
不知道張家父子去哪里了,吳海蘭打了無數個電話,發動各方人脈,哪怕把這醫院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張垚垚找出來。她一生氣就開始暴走,郝夢媛一溜小跑跟著她,勸她冷靜一點。吳海蘭冷不丁地回頭,說道:“郝老師,等你當了媽媽,尤其是有了女兒,你就能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了。”
“咦……”郝夢媛并沒有在意她的話,而是往前一指,說道:“佟老板?”
“誰?”
“就是錢茜茜的救命恩人。”
那個年輕人正背對著吳海蘭,他的胳膊上纏著繃帶。吳海蘭快步走了過去,她知道該好好謝謝人家,但是對張垚垚的憤怒沒有消退,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郝夢媛試探著喊了一聲:“佟老板?!”
佟童一回過頭,看到并排站在一起的兩個人,頓時就愣住了。
而在吳海蘭眼中,佟童的回眸就像電影里的慢鏡頭一樣,一幀一幀,每個動作都那么清晰。
她也愣住了。
她又急急地往前走了幾步,卻迅速地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她又不死心,繼續往前走,在不知不覺間,她渾身的肌肉已經完全松弛,憤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佟童從錯愕中回過神來,淺淺地笑著,在原地等著她。
吳海蘭一步一步,終于走到他的面前,不知何時,她的眼里已經滿是淚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任憑它們劃過佟童的臉龐。
她依舊在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
佟童卻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像是面對一個久別重逢的長輩,他溫柔地說道:“阿姨,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