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童啞口無言。
“還有,我讓你改的,會有什么麻煩?”
佟童再度啞口無言。
“等過幾天,春節假期結束了,你就申請把名字改了,把戶口遷到我的戶口本上。”
事已至此,佟童已經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了。蘇昌和不滿地說道:“你難道不應該歡呼雀躍?”
“我的這個名字跟了我快三十年了,還是我奶奶給我取的,要跟它告別,我還是很舍不得的。要是我歡呼雀躍,不會顯得我太無情了么?”
蘇昌和默認了他的說法,他吐了一口氣,悠悠說道:“你原來的名字還是你爸給你取的,取自一首古詩,你跟你表姐的名字分別用了那首詩的上下聯。”
“咦,這你都知道?”
“你以為我真的對你毫不關心,不聞不問?”蘇昌和冷哼了一聲:“盡管我不知道是哪首詩,但是‘舒雨桐’這個名字朗朗上口,我還是挺喜歡的。”
說完這些,蘇昌和又要通過睡眠來充電了。佟童很矛盾,到底要怎樣跟他說,媽媽還活著?能不能讓媽媽也回到戶籍上?她到現在還是個黑戶,還在那個蕭條的小漁村里過著艱苦的生活。
在大年初三那天,佟童又為媽媽送了一些食物和衣服。因為解家村是在港城郊區,所以不用上高速公路,道路上沒有關卡,但是村里的路都封上了,每個進村的路口都有村干部把守。佟童像個成熟的社會人一樣,熟練地遞上兩包煙,并且很敞亮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我不進去,就把東西放在這里,看著于家泉把東西拿走,我馬上就走,不給你們工作添麻煩,行不行?”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沒有什么不行的。村干部笑道:“于家泉過得逍遙自在哩!天天跟他老婆在家彈鋼琴。”
媽媽過得很好,佟童也很開心。村干部又打量了佟童一眼,問道:“不過,你怎么跟于家泉認識的?還給他送這么多東西?”
“唔……他不是跟郝叔叔的關系很好么?我見了他幾次,挺投緣的,就親近了起來。他過得不富裕,我就想給他送點東西。”
“親近?”村干部的笑容變得耐人尋味起來:“我看你一表人才,怎么跟一個小偷親近?”
佟童一下子愣住了。“小偷?他不是信耶穌么?這樣的人怎么會是小偷?”
“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他在外地打工,跟幾個人偷了老板的鋼筋,結果被發現了,判了得有三五年,放出來之后,在外面流落了一段時間,他就回來了。”村干部吐著煙圈,笑道:“他以為別人都不知道,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