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垚垚瞠目結舌,這位郝老師,看似柔柔弱弱的,但是從來都不按照常理出牌。豆豆老師萬分尷尬,冷哼了一聲,踩著高跟鞋,扭頭就走了。
郝夢媛繼續裝無辜:“她怎么這樣啊?這位老師脾氣不太好啊!”
張垚垚急忙讓員工勸勸豆豆老師,又跟郝夢媛解釋:“郝老師,你也太落伍了,人家女明星,也可以叫老師啊!”
“她是歌后?影后?視后?德藝雙馨,能給人當老師的那種?”
張垚垚再度傻了眼。
郝夢媛認真說道:“明星是明星,老師是老師。她是明星,我是老師,為了當上老師,我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在各方面嚴格要求自己,所以,我并不認為別人可以輕輕松松地被叫做老師。”
張垚垚一個頭兩個大,當年的噩夢又涌上心頭。高中時期,郝夢媛不僅是學習委員,還是語文課代表,每天早上都要收作業。張垚垚是被硬塞進二中實驗班的,他每次都是毫無懸念地以巨大優勢占據班級最后一名。對實驗班的所有師生來說,只要他能保證出勤率,不調皮搗蛋,那就可以給他發個獎狀了。
但是郝夢媛不一樣,每次收作業,她都走到張垚垚面前,說道:“張垚垚,昨天晚上的卷子寫完了嗎?交給我吧!”
“沒有。”張垚垚雙手插兜,雙腿抖動,甩一甩挑染的劉海,笑道:“都快忙死了,哪兒有時間做卷子?”
“可是別人都寫完了。”
“那我就不管了,反正我沒時間寫。你直接告訴老師好了。”
“就算不告訴,老師也都知道。”郝夢媛說道:“而且我是不會告訴老師的,我是課代表,我有義務幫老師監督同學寫作業。既然你沒有時間,那我就再等等你。”
等下一次自習課結束,郝夢媛會再來催一次,張垚垚快被逼瘋了,這個女生怎么這么執著啊?他只能抓同桌的耳朵——那個老實巴交成績卻不怎么突出的學生,“喂,老趙,你給我寫。”
郝夢媛利落地抓住他的手,鄭重地說道:“你不能這樣欺負同學,也不能讓同學幫你寫作業,寫作業是為了鞏固學習的知識,這件事情不能讓你別替你做。”
張垚垚真的要被逼瘋了。
而且無論他走到哪里,郝夢媛總會像幽靈一樣飄過來,面無表情,機械地說道:“作業,張垚垚,你把作業還給我。”
冤有頭債有主,張垚垚的報應就是郝夢媛。
而且,她是個丫頭片子,長得還算眉清目秀,又不能跟她動手。張垚垚快郁悶死了,只好象征性地寫一點,能把那個丫頭片子應付過去就行。郝夢媛的認真是出了名的,張垚垚是真的不敢招惹她。聽完關于“老師”的說教,他又一次拱手作揖:“郝老師,我就是個俗人,放過我吧!剛才受教了,以后我不會亂叫了。”
郝夢媛微微頷首,又說道:“你剛才說,你是辦理了手續才進來的?你是怎么辦的手續?”
完了,這個噩夢醒不了了。
張垚垚苦著臉說道:“郝老師!姐姐!姑奶奶!如果我不辦手續,保安會放我進來嗎?”
“你就說嘛,你是通過哪個部門跟學校溝通的?保衛科就那么容易通融?前幾天我同事說,她想把放在辦公室的空調拉走,需要叫一輛貨車,學院都不肯放她進來,讓她疫情結束后再找貨車拉走。因為進來的話,學院要報給保衛科,保衛科上報學校疫情防控總指揮部,也就是校黨委辦公室。你說說,你是怎么辦手續的?”
張垚垚團團轉,是一頭撞死好呢?還是投湖自盡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