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徇私的一件事,被荀貞這么一說,倒成了響應朝廷號召。黃忠被說服了,稱贊道:“荀君真是仁義。”便去后院。
荀貞、陳褒也跟著過去,來到南邊屋中。進入屋內,見許母坐在床上垂淚,許季跪在地上勸慰。他笑道:“老夫人垂淚,可是因為嫌棄這屋中條件簡陋么?”
許母只是哭,不說話。
許季答道:“沒有被關進犴獄,已經感謝荀君的好意了,怎么敢嫌棄簡陋?吾母是因擔憂二兄,故此難過。”
“別難過了。老夫人,走,換個地方住。晚上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點好吃的。”
許母抹了把眼淚,說道:“亭君的厚意,老妾領了,可怎么能勞煩你炊食呢?”
“老夫人稱我名字即可。來到了我的亭中,怎么反而和我見外了呢?我和三郎是同學,你是三郎的母親,也就是我的長輩,在我這里,你盡管放下擔憂,飯時吃飯,睡時睡覺。”
許母垂淚不止。
荀貞又道:“二兄純孝,因此才犯了國法。老夫人,你現在這個樣子,二兄也是不想看到的啊!”拉著許季起身,說道,“來,攙老夫人去北屋。”
許季不知北屋是荀貞住的,來到室內方才覺得不對,墻邊放的有荀貞的行李,墻上的環釘掛得有荀貞的衣服,不安地問道:“這是?”
黃忠、陳褒跟從在側。陳褒伶俐地替荀貞說道:“此處本為荀君住處,因體恤老夫人年高,怕南屋陰寒,所以特地騰出來,請老夫人居住。”
許季吃驚地說道:“這怎么可以?”
荀貞的好意可能讓許母想起了許仲的孝順,更加的悲傷了,枯瘦的手指抓住荀貞的手,哭道:“我兒,我兒!”
黃忠將床上的褥子、單被整理好,請許母上床坐下。
荀貞空出手來,與陳褒一道兒拿了行李、衣物,告個罪,先出了屋子,把東西放到南屋。
許季追了出來,不顧地上臟不臟,五體投地、納頭就拜,感激涕零地說道:“荀君厚意,本不敢受;老母年高,又不敢辭。君之高德厚恩,不知該如何報答!”
荀貞裝作不高興,避開他的行禮,說道:“因為你我同學,所以我體諒老夫人年高,把屋子讓給了她。你這樣的作態算什么?難道我指望你的報答么?”
許季到底年紀不大,沒啥城府,登時滿面羞慚,從地上起來,說道:“是我錯了。荀君,你的厚恩我會牢牢記住的!”
“叫我貞之吧,荀君、荀君的,聽起來太生疏了。……,對了,你起字了么?”
許季年方十五六,未曾冠禮,不一定會有字。
他答道:“昔在先生門下時,得過一個名、字。名慎,字幼節。”
“處事應當謹慎,為人該有節艸。我的族父對你深有厚望啊!以后就叫你幼節吧。”
“是,荀君。”
“還叫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