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巨打斷了他的話:“噢!俺知道了。荀君是想召集人手,艸練防賊,對么?”
“正是。”
左巨非常爽快,說道:“沒問題。去年俺們里出了八個人,……,對了,老左,去年你不是參加了么?要不今年你還接著去!怎么樣?”
屋內姓左的,除了他只有左伯侯了。
左伯侯濃眉大眼,胡髯甚長,垂到胸前,他拿手斜撫胡須,說道:“全憑荀君定奪。”乍一聽之下,他的嗓音和許仲很像,都很低沉,但與許仲不同的是,許仲的聲音低沉有穿透力,他的低沉帶點沙啞。
“荀君,實不相瞞,在俺們敬老里,武藝最好的就數老左了。老左與俺同族,俺們祖上有人從過軍,當過校尉,有家傳技藝,只是傳到俺們兄弟這兒,多好逸惡勞、吃不得苦,肯習練的不多了。也就老左,從小打熬身體,習練不止,到如今,開得強弓、用得長矛,尤其投擲短戟百發百中,不敢說百人敵,至少十七八人近不得身。”
左伯侯謙虛說道:“荀君名家子弟,見多識廣,什么樣的壯士沒有見過?三兄,俺這點微末技藝,你就不要拿出來自夸了。”——他稱呼左巨“三兄”,應該是族中的輩分排行。
荀貞打量了左伯侯幾眼,見他膀大腰圓,確是一條好漢,笑道:“左君將門虎子,身負絕技,一看就是勇士。只可惜如今天下太平,沒有戰事,左君晚生了幾年。若是早些年前,說不定已萬里封‘侯’了啊!”
他說到“如今天下太平”的時候,原盼等人面無異色,唯獨原中卿露出不屑的神情,撇了撇嘴,轉臉去看窗外。
左巨接口說道:“可不是嘛!老左的阿翁是俺從父,為啥給老左起名時以‘侯’為名呢?就是指望他將來能以軍功覓封侯,繼承俺們祖上的威風,光耀祖宗!”
原盼輕輕咳嗽了一聲,笑著插話說道:“三郎,四郎技藝出眾,咱們里中人盡皆知。不過,四郎說得也沒錯,雖然你們是從兄弟、一家人,可你也不必急著向荀君推介。”
左巨摸了摸腦袋,嘿嘿地笑了起來。
原盼對荀貞說道:“說到備寇之事,如今九月,也的確到著手準備的時候了。三郎剛才也說了,去年俺們里中總共出了八個人。不知荀君今年是何章程?”
原盼在敬老里的威望很高,他一開口,諸人都不再說話。饒是左巨啰嗦,也閉口不言,只把眼珠一會兒轉到原盼身上,一會兒轉到荀貞身上,靜靜傾聽。
“原師也知,去年疫病嚴重,破家的百姓甚多,今年的賊情肯定會比去年嚴重,所以我打算多增加些人數參與備寇。”
“增加多少?”
“這就要看你們里中的意思了。”
原盼微微沉吟,問周蘭:“周公,你看?”
周蘭一直沒說話,這時聽了原盼問詢,想了想,說道:“多出幾個人還是可以的,只是艸練時的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