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明愣了愣:“妖言?”
就各種滅族重罪來說,“妖言”罪可以說是出現比率最多的。第三明對此也是非常了解,稍微楞了下后,立刻反應過來,嚇出了一身冷汗,臉色慘白,拼命掙扎,大叫道:“我家素來守法,向為本地良民,何來妖言之罪?冤枉!冤枉!”
許仲從懷中取出一片竹簡,扔到第三明面前,說道:“冤枉?有此罪證,哪來的冤枉?”
第三明瞪眼往竹簡上看,不認識寫得什么,問道:“這是什么?上邊寫得甚么?”
“生子兩頭,天將二曰。”
第三明終於明白過來,嗔目切齒,瞪著荀貞,叫道:“豎子!你欲誣告我家?”荀貞懶得搭理他,事情都明擺著了,還用多說了?命許仲,說道,“第三明、第三蘭皆無子女,去將第三明的妻、父抓來,一并押出,并將這塊竹簡,這個罪證一塊兒交給秦公。”說完,轉身就走,走出門外了,兀自聽得第三明嘶聲大叫:“悔不聽吾弟之言,叫你活到今曰!”
荀貞想道:“聞言十五年前,第三氏殺了當時任上的有秩薔夫。殺官,也是一條重罪,只是因沒有證據,我沒有將之寫在給秦干的文牘上。如今拿住了人,倒是可以拷掠一番,得出實情了。”回到院中,吃了一驚,卻見江禽、高甲兩個還沒拿下第三蘭!不但沒有拿下,反而節節敗退,似乎力不能支,嘿然心道:“這第三蘭倒是十分驍勇剽悍!只可惜不能收入手下。”
江禽號稱“手搏第一”,高甲亦是本鄉輕俠中的佼佼者。他們兩人聯手,居然還敵不過第三蘭,可見第三蘭的武勇了,若有機會,等將來亂世之時,說不得也是一員虎將。只是可惜,正如荀貞所想,雖然此人驍勇剽悍,卻不能收入手下,便是惜才、愛才也無用也。他招手換來蘇則:“你且助江、高二君一箭之力。”
蘇則適才沖入院中后,已將弓矢放回袋中,此時重又取出,沉氣靜立,覷得空暇,一箭射出,中了第三蘭的脖子,血如泉涌。荀貞松了口氣,欲待往院外走時,猛聽得第三蘭悶吼一聲,反手將箭矢拔出,也不管它鮮血噴涌,驟然回身,看見了荀貞,舉手便將石鎖投擲過來。
那石鎖挾帶風聲,迎頭砸來。荀貞急忙改向前為側躍,因為變換步伐太快,沒能掌住平衡,跌倒在地。“砰”的一聲巨響,石鎖砸到他的腳前不遠,再差兩三步,恐怕他的腿腳就保不住了。剛才是第三明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會兒改荀貞被嚇出一身冷汗,好在還記得有眾輕俠在側,他不愿失了姿態,勉強沉住氣,撐地站起。將將站起,第三蘭揉身撲來。
江禽、高甲、蘇則以及站在左近的高丙諸人俱皆失色,個個奮不顧身,或去撲捉第三蘭,或挺身擋在荀貞身前。守在后門的文聘也是疾奔過來。
江禽手腳靈活,抓住了第三蘭的腳脖子,將之拽倒地上。因受不了第三蘭的沖勁,江禽也隨之摔倒,在地上打了個滾,縱身撲躍,壓到他的身上,想去扼其咽喉。第三蘭嘶吼悶叫,一拳擊出,打在江禽的臉上。江禽身子才趴到第三蘭的身上,立時又被打了出去。
第三蘭翻身欲起,高甲沖到,壓到他的背上,又將之壓倒在地。第三蘭雙眼通紅,脖頸上鮮血激涌,半個身子都被染紅了,力氣卻好似半點沒受影響,一肘打出,打到高甲的肚腹,高甲吃疼,痛叫一聲,整個身子不由自主蜷曲起來,像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