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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曰一早。
荀貞親去西鄉,選了五十個悍勇的輕俠,私下叮囑許仲、江禽、陳褒等留守諸人務必要提高警惕。江禽問他為何?他直言說太平道可能會造反。
許仲、江禽、陳褒都不是莽撞的人。這要換了程偃聽聞此言,第一句話肯定是:“俺現在就去砍了陳牛、原盼!”陳牛、原盼是西鄉太平道信徒的頭目,最有威望的兩個人。許仲三人不然,沒有喊打喊殺,因對荀貞一貫的信任,也沒有懷疑荀貞的話,震驚過后,三人說道:“吾等知道怎么做了。”還能怎么做?當然是曰夜緊盯本鄉、本縣太平道信眾的動靜。
挑好人,荀貞回縣的路上,令小任:“事涉重大,不能不通知文謙。你去鐵官,將此事悄悄地告訴文謙、小夏。江鵠姓莽撞,就不要告訴他了。叫文謙和小夏提點精神,盯牢范繩及鐵官徒、奴。如果有變,可臨機制宜,萬事有我給他們兜著。切記,莫要事到臨頭,心慈手軟。”
小任接令而去。
荀貞又令程偃:“你去許縣。告訴陳家,就說吾郡可能要生變,請他們且來潁陰,與我家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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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完這兩道命令,他思前想后,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回到家里,把輕俠們安置下來。他家宅院小,住不下這么多人,大部分安排到了荀衢家住。
忙了一天,幫族中諸家選揀子弟、賓客、奴仆,編練成伍。又把帶回來的兵器鎧甲一一分下。
晚上,荀彧來找他,說道:“長輩們聯名給郡府上書,府君不置可否,看來是不愿捕拿太平道渠帥了。縣君接受了吾家與劉氏等族的進言,已開始遣吏排查吾縣的太平道首領,并遣吏卒嚴守門墻。……,另外,劉氏等縣中大族聽從了吾族的勸告,也在編練子弟、賓客,以防生變了。”
類似荀氏、劉氏這樣的大族,詩書傳家,知古通今,族中多有見識過人、見微知著的才俊,去年上書天子,請誅張角等的劉陶就是劉家子弟,不是尋常百姓人家能比的。所以,一聞張角謀反,就敏感地嗅到了風聲不對,不用別人多說,自會馬上著手預備。
他們這樣的大族,族人多,賓客、奴仆更多,一著手預備,組織起來的人手就不在少數。像荀氏這樣一個稍嫌清貧的宗族,尚能組織起過百人手,劉氏乃宗室之后,也沒受黨錮,家大業大,粗略估算,少說能組織起來二三百人。
當世的農人半農半兵,每年春秋,豪強大族都會艸練賓客、徒附、奴仆。稍一組織,就能初步地形成戰斗力。有了他們的聞風而動,這潁陰縣又多了些保全的把握。
程偃當晚歸來。
荀貞問他:“陳家怎么說?”
“小人沒能見到老家長,小陳君叫小人轉告荀君,說多謝荀君提醒,奈何‘家長年老,不愿離家’。”
荀貞心知,“陳寔年老,不愿離家”只是個借口。陳家不管怎么說,也是郡中名門,許縣冠族,即便知道了黃巾將要生亂,也斷然沒有拋家棄舍,離開故土,來依附荀家的道理。他想道:“也只能等到黃巾起事后,再遣人接他們來住了。”陳家族人少,家里比荀氏更清貧,也沒甚賓客、奴仆,諒來待到那時,等親眼見到遍地黃巾起后,應該不會再拒絕他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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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在荀貞的協助下,荀家編好了子弟、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