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鄉人多,營頭就大;有的鄉人少,營頭就小。
不管人多人少,每個方陣都大概分成三個部分。最前邊的士卒抬著浮橋,中間的士卒拿著各色武器,應是攻城主力,后頭的士卒扛著做工粗糙的云梯。
他們高喊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在各營小帥們的驅趕下,跑向護城河。
荀貞站在高處,將整個戰場一覽無遺。總的來說,此次參與攻城的黃巾軍士卒雖然不少,但隊形散亂,毫無章程可言,就像放鴨子似的亂七八糟。
他松了口氣,說道:“妖賊不知兵法,隊形不整。不足為慮。”
看著黃巾士卒一點點地接近護城河,文太守緊張地說道:“快叫蹶張士上前,放箭殺賊。”
荀攸阻止了他的下令,說道:“距離尚遠,弓矢難及。待其到城下,再放矢不遠。”
荀貞作為兵曹椽,是太守在軍中的副手。文太守如果不在場,郡兵以他為首;如今文太守在場,就沒他發令的資格。他知道文太守不待見他,任命他為兵曹椽實為不得已,為了能集中全城的力量守好城池,他也盡量地約束自己不越庖代俎,以免引得文太守不快。
他恭謹地說道:“明府可以先下令,叫各隊弓弩手預備。”
“對,對。傳令,令各隊蹶張士上前,開弩預備。”
自有傳令兵接令,分向城墻兩邊飛奔。一邊奔跑,一邊傳達文太守的命令。
布置在東城墻這邊的弓弩手有兩百人,接到命令后,以“伍”為單位,或拿弓矢,或提著弩機,亂紛紛地到了各個城垛口。步兵中的長矛手亦在隊長們的催促下,手忙腳亂地在他們身后列陣。
因為從沒有過守城的經驗,大部分弓弩手、長矛手的表現都不盡如人意,顯得慌亂不堪,甚至還有摔倒在地的。
荀貞不動聲色地把郡兵們的表現看在眼里,慶幸地想道:“郡兵久不經戰事,突逢驟變,表現慘不忍睹。幸好對手更弱!”
敵我雙方半斤八兩,攻城的亂七八糟,守城的手忙腳亂。
……
攻城的黃巾軍到了護城河下,各個方陣中最前邊的士卒紛紛把浮橋架到河上。
他們沒有經驗,總共八座浮橋,在搭架的過程中掉入河中了三架,最終只有五座成功搭成。
浮橋搭架好后,黃巾軍士卒調整了一下進攻的隊形。
沒能搭成浮橋的那三個方陣匯入了別的方陣中。
小帥們把搭架浮橋的士卒調到后邊,抽調了一批盾牌手出來,代替他們排在隊伍的最前邊。所謂“盾牌手”,只有為數不多的一些拿的是真正的盾牌,剩下的那些所拿的,與其說是盾牌,不如說是木板。
“盾牌手”后邊是弓弩手。黃巾軍的弓弩手不多,五個方陣兩千多人,總共才只有一百多個弓弩手,并且八成以上拿的還都是弓箭,用弩的極少。
荀貞瞇眼感受了一下風向,此時吹得是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