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只要能把面前這三百甲士沖垮,他們就能取得今晚夜襲的勝利。
甲士陣前的盾牌手拿得是大盾牌,大半個人高。
這些盾牌手也不知是否接受過訓練,只從眼前的表現來看,倒也似模似樣,雖說排列得稀疏了點,不夠密集,但皆蹲在盾牌后邊,將盾牌高高豎起,試圖以此來延遲荀貞等人的馬速。
盾牌上有“矛眼”,每個盾牌手身后,都有兩個長矛手,將長矛從“矛眼”中插出。若從遠處看去,黃巾甲士的這個陣型就好似一個刺猬。
荀貞如果騎的是一匹良駒,面對這個陣勢,他可以抓住盾牌手排列得較為疏松、不夠密集這個不足,驅馬躍起,跳過最前邊的盾牌,踩踏闖入其中,趁機破陣。可惜他的坐騎雖不是駑馬,卻也非為良駒,這個高難度動作是難以完成的。
他只能是盡量地拉扯韁繩,使坐騎不致撞上突出盾牌外的長矛,同時奮力揮動手中的鐵矛,盡量刺出。星月、火把、篝火,鐵矛筆直地刺入當前盾牌后一個長矛甲士的臉中。
到底是缺乏系統的訓練,軍事素養不夠。黃巾軍的盾牌手雖然都躲在了盾牌后邊,但是盾牌的防護面積畢竟有限,在這種情況下,將長矛插入“矛眼”的長矛甲士就忽視了自身的安全措施,很多都直著身子,將上半身暴露在了盾牌的外邊。荀貞刺中的正是其中一個。
荀貞在馬上,長矛甲士在地上,長矛略微抬高一點,就避開了長矛甲士身上的鎧甲,刺入了他的臉頰。
所謂“甲胄”,甲是鎧甲,胄是頭盔。好一點的頭盔是有遮面的,如荀貞現在戴的這個兜鍪,臉前邊就有遮面,主要是防御箭矢,在近身肉搏時也可以防御敵人的長短兵器。這個被刺中的長矛甲士只是個黃巾軍的一個士卒,盡管是主力士卒,卻也只是戴了一個尋常的頭盔,并無遮面。
鐵矛毫無阻力地刺入了他的臉中,借助馬速,穿過了整個顱骨,矛尖從他的腦后透出。
這個甲士慘叫一聲,轟然倒地。一個盾牌后邊有兩個長矛甲士。這個倒地的甲士正撞上另一個甲士。另一個甲士站立不穩,隨之也摔倒在地。在倒地時,這第二個甲士可能是太過緊張,又可能是想借用長矛穩住腳步,竟然忘了松開手里的矛柄,他這一摔倒,連人帶甲近兩百斤重,導致盾牌瞬間歪斜。盾牌手的虎口被拽得撕裂,痛呼一聲,下意識地松開了手。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的發生只在眨眼之間。
盾牌落地,盾牌手的前頭再無防衛。荀貞大喜,心中叫道:“天助我也!”縱馬前踏,馬蹄踩在盾牌手的身上,抽回鐵矛,反手又刺入另一個長矛手的臉上。
便在同時,一聲暴喝傳入他的耳中。
他側目去看,卻是劉鄧用雙臂夾斷了鄰近一個盾牌上的兩根長矛。
不知何時,劉鄧從馬上跳了下來,改為徒步作戰。荀貞在最前邊,所以沒空下馬;劉鄧稍微靠后,因在看到黃巾甲士的盾牌陣后,有時間下馬步戰。
夾斷了盾牌上的兩根長矛后,劉鄧扎開馬步,蹲下身,抓住盾牌的底部,把盾牌略微舉起,隨即整個人撲在盾牌上,將這個盾牌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