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內應!”
“誰人內應?”
“就是那一股潰卒!”
“哪一股潰卒?”
“就是先前自稱從襄城縣逃來的那十余騎,原來他們不是潰卒,而是荀賊手下的賊騎!領頭那一人自名辛璦,又有兩人一個自名蘇則,一個自名蘇正,三人勇猛難當!那個叫辛璦的躍馬揮劍,連斬我門卒十余人,那個叫蘇則的挽弓射箭,連射連中,那個叫蘇正的隨在他兩人之后帶領余騎趁勢猛攻,我城門因此失守。”
報訊的這個兵卒說的話挺多,蔡渠帥聽到耳中的只有三個字:“十余騎”,頓時膽氣大振,拔劍叫道:“只來了十余騎?我縣中五千精卒,只十余騎就想奪下我縣?各位,跟我殺過去!上師令:一顆賊兵人頭,賞錢五百!”
“不、不、不……。”剛才答話的那個兵卒連連搖手,急聲制止,大約因為心情激動,話都說得不利索了。蔡渠帥以為他是怕死不敢隨他出戰,挺劍嗔目,怒道:“不什么?”質問完了,才發覺這人看起來面熟,略一想,即記起此人即是先前去寺中給他送信,說“襄城縣失陷、縣外來了一群潰卒”的那個兵卒。這個兵卒“不”了好幾句,總算把話憋了出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不是只有十余騎!”
“那是多少?”
“這十余騎奪下東城門后,又有數十騎從田間殺來!”
“那也不過數十騎罷了!”
“遠處數里外煙塵四起,更有無數人馬殺來!”
蔡渠帥呆若木雞,楞在那里不再說話了。他身后的軍官們紛紛叫道:“定是荀賊親來了!將軍,城門已陷,城是守不住了,咱們快點逃命去吧!”
前次黃巾軍在陽翟城外大敗,十萬眾兵敗如山倒,當時夜色下滿山遍野都是逃兵,荀貞率眾緊隨猛擊,殺傷數千,給這些黃巾士卒們造成了強烈的心理陰影。今一聽城門已經失陷,城外煙塵彌漫,似是荀貞親率主力來到,帳中諸人無不心驚膽寒,無有斗志,亂哄哄叫嚷著,求蔡渠帥快點下令撤退。蔡渠帥長嘆一聲,說道:“可恨!可恨!”豎耳傾聽,縣東越發亂了,應是“賊兵”已入城中。
他叫道:“罷了,罷了!”大步出帳,上了坐騎,由侍卒、諸軍官和早亂成一團的帳前兵卒們簇擁著,打馬一鞭,往營外的縣西城門奔去。
出營門時,他不忘向縣寺的方向望了一眼,頗是遺憾:“可惜,不能把那個美人兒帶上!”
……
攻克郟縣的消息傳來時,荀貞正在李宣家中做客。
程偃在堂外脫去鞋子,輕手輕腳地進來,走到他的身后,附耳輕聲說道:“辛璦和蘇家兄弟送來捷報,說克復了郟縣,斬獲賊兵兩千余,并斬賊守城渠帥一人。”他愕然回首,看了一眼程偃。
程偃知他這一眼的意思,是在懷疑捷報是否準確,心道:“最先接到這捷報時,我也懷疑!”輕輕點了點頭,表示捷報絕對準確。
荀貞“噢”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了。”
程偃退出堂外。
坐在荀貞對面的李宣問道:“怎么了?可是有緊急軍情?”
荀貞把心情鎮定下來,端起案幾上的茶碗,抿了口水,笑道:“辛家玉郎打下了郟縣,斬殺賊渠帥一人,斬獲賊兵兩千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