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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本營,入到帳中,燭火已升,戲志才、宣康兩人正相對而坐,在案上下象棋。
見荀貞進來,戲志才笑道:“貞之,你所做之戲,雖脫胎自博戲,卻遠比博戲好玩兒啊!”
宣康蹙眉苦思,盯著棋盤,手拿一子,臨於棋盤之上,似要放下,卻又猶豫,難以落子。
荀貞走至近前,俯身看了兩眼棋局,宣康將要落敗了。他笑問道:“叔業,敗了幾局了?”
戲志才聰明絕倫,宣康與他對弈,幾乎沒贏過。宣康苦著臉答道:“連負兩局了。”
戲志才伸手將棋局攪亂,搶下宣康手中的棋子,丟入亂了的棋盤上,笑吟吟地說道:“這一局算是平手!”起身伸個懶腰,在帳內走了兩步,問荀貞,“軍議如何?”
“朱公一心想要救舞陽,以阻波才、何曼南下與南陽或汝南的賊兵合兵,奈何商議半曰,無計可施。”荀貞撩衣跪坐案畔,幫著宣康收拾棋子,答道。
戲志才嘿然,說道:”朱公亦知兵,豈會不知即使吾等不渡河,不救舞陽,波才、何曼也難以南下么?”
宣康的心思還在剛才的棋局上,悶悶不樂地收拾著棋盤,隨口問道:“為何?”
“有吾等萬余步騎在此地駐扎,何曼就不怕吾等尾追擊之么?”
宣康楞了下,隨即醒悟,說道:“是啊!有我上萬步騎在河對岸,何曼怎敢率部出城?他若出城,我軍就可從后擊之。”疑惑地問道,“如此說來,就算波才打下了舞陽,何曼也走不了。如果何曼走不了,那么即便波才獨自率軍去了南陽或汝南,也至多給南陽或汝南的黃巾軍多一兩萬兵力,對大局影響不大。……,既然如此,那朱公為何急於渡河、救舞陽?”
“爭功罷了。”戲志才一語道破天機。
朱俊是寒門子弟,較之士族,仕途不易,當然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立功的機會。宣康也是寒門子弟,但他年輕,沒甚心機,一時沒想到此處,聽得戲志才此言,他呆了呆,好像是確定似的轉眼去看荀貞,不太置信地問道:“搞了半天,連曰軍議,原來朱公是為了爭功?”
荀貞笑而不語。
戲志才說得沒錯,朱俊急著渡河顯然是為了爭功。他相信,不只他和戲志才看出了這點,這兩天參與軍議的眾人大多也肯定都看出了此點。只是這話沒法兒當著朱俊的面說,因而大家都在裝糊涂。
宣康問道:“既然不用急著渡河,那眼下之計,吾等該如何才是最好?”
戲志才答道:“急擊則負緩則勝。何曼帶數萬賊兵留守昆陽,強渡急攻,我軍難勝。皇甫將軍率三萬余步騎將至,待他到后,我兩軍合兵,以泰山壓頂之勢,先渡河,再擊昆陽,復擊波才,此上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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