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都尉”一職在先秦時已有,當時叫做“騎邦尉”,到了前漢,為避高祖之諱,改名為“騎都尉”,秩比兩千石。..
要單論品秩,騎都尉與中郎將一樣,但皇甫嵩、朱俊“持節”,且為主將,位尊,不需遠迎。他兩人帶了帳中諸人,與文太守一起去營門相迎。
夜色已至,營門燃起了燈火。
荀貞立在隊伍的末尾,時不時趁人不注意,翹足眺望。
戲志才就在他身邊兒,看得一清二楚,奇道:“貞之,你認識曹都尉么?”
夜色深深,瞧不清遠處,荀貞正在費勁遠望,沒聽清他問的什么,扭頭問道:“什么?”
“我說:你認識曹都尉么?”
“……,不認識。”
“那為何翹足相望?”
荀貞楞了下,好在心思靈活,隨便找了個理由,答道:“我與曹都尉雖從未謀面,但早聞其名了。”
“噢?”
“三四年前,我為繁陽亭長時,朝廷詔令公卿舉‘能明古學’者,曹都尉即在被舉薦之列。前年,朝廷又詔令公卿以謠言舉刺史、二千石為民蠹害者,宦者的子弟賓客多有在地方州郡為刺史、守相者,朝中重臣因為受取他們的貨賄,雖然明知他們貪污穢濁卻皆不問。曹都尉乃與故司徒陳公上言朝廷,說:‘公卿所舉,率黨營私’,其言甚切。我仲兄對他贊譽有加。”
“你說的是這兩件事啊,我也知道。”
戲志才雖是寒士,此前一直沒有得到機會出仕,但自負才華,心存壯志,向來關心國家時事,對這兩件大事他有過耳聞。
頭一件事倒也罷了,第二件事曾在朝野引起過很大的轟動。轟動一方面是因為有人敢上書痛斥閹宦,另一方面是因為司徒陳耽就是因此事而死的。陳耽,東海人,以忠正稱,因為此事得罪了宦官被誣死在獄中。司徒是三公之一,就這么死了,天下忠直之士無不為之扼腕悲憤。
說起此事,有一點不得不提。陳耽時為三公都被誣死,而曹艸時為議郎,位雖清要,卻遠不及三公尊貴,而竟能安然無恙,不但安然無恙,如今且又被擢為比二千石的騎都尉,看似匪夷可思,實則不足為奇。因為他的靠山太硬。
就連戲志才這樣的寒士都知曉曹艸的出身。
曹艸之祖曹騰是個大宦官,經歷四帝,任職宮中長達三十多年,先帝孝桓皇帝時,因有擁立之功而被封為費亭侯,今雖已死,然其養子,也即曹艸的父親曹嵩卻正當年,正是受寵得勢之時,久任九卿之職。有這么硬的靠山,陳耽死,曹艸卻安然無恙也就沒甚可奇怪的了。
戲志才瞧了一眼前邊諸人,低聲說道:“我聽說曹都尉本不姓曹,因其父被故費亭侯曹騰收為養子,故改姓為曹?”
荀貞為人謹慎,不想讓人聽到他和戲志才在人背后論人身世,含糊說道:“應是如此吧。”
戲志才不知想到了什么,噗嗤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