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說得很對,捕拿不捕拿張直,文太守都是要獲罪的,黃巾叛亂,這可不是小事,一旦獲罪必是重罪,性命極有可能不保,既然如此,還不如搏一搏,答應荀貞等人所請,捕拿張直,這樣還能獲得一個不畏強權的清譽,朝中的黨人們沒準兒會因此改變對他的觀感,積極營救他,就算最終獲罪身死,至少能夠給子孫留個好龖的前途。
文太守負手踱步。堂后地方狹窄,他走不開步伐,轉了幾圈,做出了決定,將伏在地上的王蘭扶起,嘆道:“罷了,就依荀家子之所請,捕拿張直。”轉回堂上,落入座中,取來紙筆官印,寫了一道檄書,蓋上印章,由王蘭交給荀貞三人。
雖然答應了荀貞,但這是被迫無奈,文太守心中甚是不爽,他這個人剛愎好攬權,當初把荀貞、荀彧從郡朝中趕走,就是因為聽信了讒言,害怕荀貞、荀彧聯手鐘繇把他架空,沒想到的是,卻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荀貞倒是沒聯手鐘繇,卻聯手了郭俊、杜佑,并以王允、荀爽為“后臺”,迫使他不得不答應了此事,他極是惱怒窩火,也懶得再與荀貞三人多說什么,只說了一句:“你們去罷。”
荀貞接過他寫的檄文,掃了一眼,高高捧起,伏地說道:“諾!”與郭俊、杜佑退出堂外。
王蘭把他們送到堂門口,叮囑說道:“荀掾、郭掾、杜掾,我聽說張直家中養了不少賓客,其中多有強橫輕死之徒,此去捕拿此賊,萬萬不可大意!”
荀貞說道:“請主簿放心。”
……
出了政事堂所在的院子,杜佑問道:“府君的檄文里寫了什么?”
荀貞遞給他看,說道:“令我等抽調吏卒,馬上捕拿張直。”
杜佑快速地看了一遍,又遞給郭俊,說道:“適才在堂上,我看府君的意思本是不想答應我等之所請的,在被王蘭請去‘更衣’后卻改變了主意,這定是王蘭對他說了些什么,也不知王蘭說了什么?”
郭俊看過檄文,還給荀貞,說道:“不管王蘭說了些什么,有此道檄文在手,就可以捕拿張直了!”停下腳步,沖荀貞、杜佑躬身一揖,說道,“張直家不但蓄養了許多劍客死士,他并且自恃有張讓為靠山,二君去捕拿他,他或會負隅頑抗,二君務必要多加小心啊。”
郭俊是決曹掾,不管捕賊的事兒。
要說起來,荀貞是兵曹掾,捕賊也沒他什么事兒,只是一來張直牽涉到反逆大案中,二則文太守在檄里邊也寫了,令他調動郡卒協助杜佑拿賊,故此他需要去。其實,即便文太守不說讓他去,他也是要去的。他一向信奉一個道理: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要把敵人徹底打倒,絕不能給其翻身的機會,所以如果只有杜佑去,他還會不放心。他笑道:“郭君不必多慮,張直門下雖多賓客,然有杜君在,此去必手到擒來!”
杜佑說道:“我手下的那些吏卒哪里是張直門下勇士的敵手?還得貞之你多多出力啊!”
郭俊笑道:“這倒是,貞之麾下有數千義從,拿一個張直自如反掌觀紋,是我多慮了。”
荀貞說道:“我現在就去城外召人來。郭君,你便在決曹院里等我和老杜將張直給你送來!”
三人在院外分別,郭俊回決曹院,荀貞和杜佑去捕拿張直。
……
荀貞杜佑又分別兩路,杜佑去賊曹院召集本曹的吏卒,荀貞去城外召集義從。兩人約定在張直所住的里外匯合。
文太守給的命令是令荀貞召集郡卒協助杜佑,且不論郡卒的戰斗力比起他的義從來孰高孰低,只就指揮來說,郡卒顯然是不如義從如臂使指的,所以荀貞不打算去召郡卒,而準備找本部的義從部卒。
在府門外,原中卿把他的馬牽來,兩人上馬去到城外,徑入本部義從的營中。
荀攸、荀成在營里,見他來到,迎入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