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依舊是老打扮,頭裹赤幘,身穿黑衣。
他立在門口,祖茂、吳景兩個侍從在后。他笑道:“貞之,你一聲不響就辦下了此等大事,著實令我大吃一驚啊!”
荀貞登上臺階,兩人攜手入院。
荀貞笑道:“這事卻不是我一人辦的,檄令出自府君,動手捕拿則是我與杜佑一起。”
孫堅笑道:“你還瞞我?我已聽人說了,是你帶頭上書文太守,這才請得檄令,捕拿張直時杜佑也只是旁觀,動手的都是你麾下義從。”說笑似的埋怨荀貞,“貞之,你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若告訴我一聲,我也好湊個熱鬧,帶些人馬給你助威搖旗。”
兩人步入院中,院中的賓客們紛紛向荀貞行禮。荀貞頷首,示意他們各忙各的去,又叫左伯侯、原中卿兩人陪吳景、祖茂兩個說話,握著孫堅的手去后院。他倆以兄弟相稱,算是通家之好,后院中雖有荀貞的家眷卻是無礙。
陳芷、唐兒迎出來。孫堅來后,一直都在前院,沒有去后院,他這是頭次見陳芷。
荀貞介紹說道:“阿兄,這是我妻。”對陳芷說道:“這是我的阿兄,快來見禮。”
昨天荀貞不聲不響得捕拿了張直,直到晚上回到舍中才將此事告訴了陳芷。張讓的大名便是陳芷也是如雷貫耳的,她昨晚一宿沒有睡好,擔憂荀貞會因此獲罪。陳芷雖非尋常女子,畢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平時還好,一碰上關系到荀貞身家姓命的大事難免沉不住氣。她今兒在舍中等了一天,既擔憂張家會派遣刺客,又急於知道審案的結果,存了一肚子的話想對荀貞說,現在卻也不得不忍住,沖著孫堅行了一禮,說道:“賤妾見過阿兄。”
孫堅知道荀貞娶的是許縣陳氏的女兒,是陳的孫女,陳家盛名在外,他不敢失禮,忙不迭回了一禮,說道:“弟婦請起。”
荀貞笑道:“我與阿兄兩三天沒見了,一曰不見如隔三秋,今兒要好生敘談。阿芷,你去把我珍藏的茶葉拿出,用溫湯沖開,請阿兄品嘗。”
陳芷、唐兒應命,回去屋中泡茶。
此時暮色未至,春風襲人,吹面暖暖。荀貞對孫堅說道:“阿兄,三月好春,微風熙暖,你我不如便就在這院中賞賞春色?”
孫堅心道:“張直乃張讓從子,貞之不會不知拿下他的后果,而卻竟如此鎮定自若!”對荀貞的膽色甚是佩服,笑道,“好!”
兩人行至石榴樹下的石案邊上,坐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