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衢問道:“哪句話?”
“王公說:‘今方戰亂之后,正是重整文事之時’,便是這一句。”
荀衢問道:“這一句有何可想的?”
荀貞答道:“一次經會似還不足以起到‘重整文事’之作用,我在想,咱們是不是可以在潁陰辦一個私學呢?”
“辦一個私學?”
“是啊,仲兄以為如何?”
兩漢游學之風極盛,各地的飽學宿儒多設館授學,於當下來說,最出名的私學大約應是北海鄭玄所辦之學館了,弟子常數千,其中不乏天下名士,如崔琰、國淵、郗慮、孫乾等。荀貞的舊識,現為潁陰主簿的秦干也是鄭玄的弟子。單就潁川來說,陽翟郭氏、許縣陳氏等也辦的有私學。西鄉三老宣博年少時就在郭氏的私學里學過律法,宣博雖只是一個鄉老,也設的有學館,時尚、宣康等就是他學館里的弟子。荀氏也有私學,荀淑在世時,李固、李膺等名士都師從過他,荀淑去世后,逢上黨錮,荀氏便收縮了私學的規模,如今主要是面對本族子弟,外姓的不多,文聘算是一個,別的就沒幾個了。
對這些碩儒來說,辦私學最大的好處是可以傳他們自己所習之道,但對荀貞來說,他目前還不太重視這個“道”,他看重的是:若能說服族中,擴大一下荀氏私學的規模,多召一些外姓弟子,那么這個私學就等同是一個人才儲備庫了。
辦私學主要有兩點,一個是師資力量,一個是授學場地。荀氏族中名儒眾多,師資力量不是問題,場地也不是問題。鄭玄家貧,陳家也不富,靠著弟子們的“學費”,他們就能辦的起私學,何況荀貞手中有數億錢財?
荀衢想了一想,說道:“今黨錮已解,此事可行。黃巾之所以生亂,一因閹宦當權,州郡之吏多貪濁鄙人,二也是因世風曰下,圣人之道不顯,正該以‘禮教’導之。貞之,你能想到設館授學,敦實風俗,這很好!我明天就去拜見我再從父,將此事稟告與他。我想,他應會欣然同意。待我歸家后,我再請示一下家長,家長也應不會反對。只要得到家長的允可,這私學就可辦起了。”
“再從父”說的是荀爽。說著話,他又輕咳不止。
荀貞望向窗外,夜已深,說道:“此事全憑仲兄籌劃。仲兄病體未愈,我等不多坐了。仲兄,你保重身體,早點休息。”辭別荀衢、陳紀,踏著夜色歸舍。這會兒城門已關,荀攸、荀成回不去城外營中了,便在荀貞舍中住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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