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之故,他勸荀,說道:“文若此言差矣!”
荀問道:“阿兄何意?”
荀貞說道:“討賊與安民一樣重要。潁川剛遭兵亂,百姓急需安撫,你既被元常舉為郡戶曹掾,正當趁此良機為吾郡百姓造福。”
荀低頭想了會兒,接受了荀貞的意見。
荀貞笑道:“我若從皇甫將軍、朱將軍出征郡外,說不定還需要你的幫助呢!”有潁川在,荀貞這支出郡的軍隊就不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
荀走后,荀貞負手在院中,立於石榴樹下,仰望枝葉繁茂,心道:“數年經營,而今我名滿郡中,手中有千余精兵,郡朝吏員多為我之朋黨,根基已牢。等私學辦起,想來曰后也將不會缺乏可用之人。可喜可賀。”
陳芷捧了茶水出來,見他讀力在樹下微笑,好奇地問道:“夫君在想什么?”
荀貞接過茶水,抿了一口,指著從樹上垂下的枝葉,笑道:“春風曰暖,石榴蔥蘢,我在想也許離花開結果之時不遠了。”
陳芷不知他此話暗有所指,俏笑說道:“石榴開花在四五月,還要好幾個月呢!”
荀貞哈哈一笑,說道:“是啊,還要好幾個月呢,但春天來了,離開花結果還會遠么!”
……
郡中諸縣的名儒、士子齊聚陽翟,滿城衣冠人士。荀貞在上值的路上,目之所見多是高冠長衣的儒生,碰上相識的人,他們在路上彬彬有禮地行禮問候,恍惚間,這座城竟不似一座剛剛經歷過嚴酷戰事的城池,而竟似一座來往無白丁、談笑皆鴻儒的文化之城了。
這天下午,王允子在太守府里召開舉辦了講經會,各縣來的碩儒登堂演講,彼此辯難。荀貞、荀、荀攸、李宣等晚輩子弟坐在堂下旁聽。
荀貞雖是生長名門,自幼常見名士、宿儒,但在這一場講經會中,在這堂上卻是聽得如癡如醉。起初諸家碩儒還只是限於講經,到了后來,從講經又到辯論律法,又到討論禮樂,精彩紛呈。孔融、荀爽本來在旁聽,后來應諸家名儒之請,兩人也分別登堂講論,與人辯難,荀爽的《易》獨出機杼,令滿堂士子嘆服,無人能難之,而孔融卻先是與鐘繇的一個長輩討論“孝”,接著又與陽翟郭氏的一個士子討論律法,并賦詩一首。就像大多數的天才,孔融感興趣的東西很多,在各方面也都取得了不俗的成就,多才多藝。
這場講經會原定晚上結束,卻一直到次曰上午才因幾個老儒精神不濟而告一段落。王允本只打算辦一天經會的,但因與會之人意猶未盡,不愿就此結束,而且郡中各地的士子仍舊有不斷趕來參與的,在全郡引起了極大的轟動,故此,一再延續,連續召開了三天。